柳淩月忽然道:“你能有多聽話,能有多乖巧?如果我說,作為我的私蟲附屬品,隻要我一天沒點頭,你就不能與其他雌蟲有過密的接觸,不僅會失去世俗的婚姻,而且不能擁有後代,這樣你也能做到嗎?”
柳淩月已經等着要嘲笑了,但雄蟲竟然絲毫沒有猶豫,擲地有聲道:“可以。”
話音落下,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柳淩月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他竟然真的有去考慮那種危險的事情。
說漂亮話總是很容易,但現實中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是的,這隻雄蟲一樣很讨厭,柳淩月遷怒地想。
江遲機敏地抓住想要臨陣脫逃的柳淩月,無奈道:“長官,你這是答應了又要反悔?”
柳淩月立即否認,道:“我沒有答應。”
江遲的手很熱,柳淩月像受刺激一般大力甩開了,卻又發覺空氣中的蘭花香更濃郁了幾分,幾近讓他窒息。
江遲摸着被拍疼的手,認真道:“你答應了,你對我提出的要求就是做最後的确認,而我的回答是我都可以做到,這意味着我們已經談妥了。”
柳淩月想說不是,但是在那個時候,他确實是存了那樣的心思。
如果可以活下去,誰又會輕易放棄呢?
柳淩月胸脯起伏,非常不滿地說道:“是你在利用信息素引誘我。”
江遲有些吃驚,他下意識嗅了嗅空氣,果然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遲疑道:“嗯……你可以這麼認為,我不介意。”
江遲不否認自己多少還是生出了一些色心,否則不會這樣百般糾纏。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也是到擇偶的年紀了,有心思很正常,而眼前的雌蟲從長相到性格,他都挺喜歡的。
後來發生的事情柳淩月有些記憶模糊,或許是因為他打從心底裡排斥這個選擇,所以大腦也下意識放松了記憶功能,一切随性而行。
但在夢中,他依稀看見自己按着那隻雄蟲的肩背部,将他牢牢壓制在身下,冷酷地警告道:“不要發出聲音。”
雄蟲并不是十分樂意,但是又如同他一開始做出的承諾那樣,他非常地聽話乖巧,将所有或痛苦或興奮的聲音都死死吞進了肚子裡,從始至終,也從未有過一句質疑,也沒有過反抗的動作。
隻在最後鄭重地提醒道:“長官,你也要說話算話。”
他記得自己沉默了很久,最後才在雄蟲的催促下說:“我會的。”
柳淩月眼神呆滞地爬起身,發現此時天色才蒙蒙亮。
雨已經停了。
“長官。”江遲比柳淩月醒得早,這會見他終于醒來,連忙移步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感覺到江遲的靠近,柳淩月身體不由一僵,盡管昨夜他們并未有實際發生什麼,不過是借信息素互相安撫,但那樣親密的肢體接觸對于柳淩月來說也是第一回,此時回想起來身體還是很不自在。
柳淩月抿了抿唇,不自然地将視線放到别處。
江遲沒注意這些,他捂着腦袋,一臉喪氣道:“我疼……”
柳淩月強做平靜的姿态,問道:“哪裡疼?”
“頭疼。”江遲揉了揉腰部,他的大腿也有些酸疼,夜裡柳淩月壓得他太狠了,一直在提防他可能變卦對他出手。
他對雄蟲真的毫無信任感。
江遲微微擡頭望了柳淩月一眼,苦悶着臉道:“腦袋一抽一抽的,疼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柳淩月扭過頭去,發現江遲臉頰飄紅,眼神渙散,一看就是生病之兆。他不由皺起眉,問道:“你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好像有點燒。”江遲說話慢吞吞的,“先别管這個,你給我看看是不是我精神海出問題了。”
柳淩月道:“你精神海沒問題。”
剛成年沒多久的雄蟲,精神海還未發育完全,裡面的精神源力隻是有些雜亂,并沒有暴動的征兆,昨夜經過柳淩月的梳理後,更是平靜了下來,短時間内幾乎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
“可是我好疼,真的沒有問題嗎?”江遲忍不住拿拳頭捶打腦袋。
柳淩月陡然想起什麼,若有所思道:“你的精神海确實有點不對勁。”
江遲不知道柳淩月想到了什麼,他們的信任關系還沒有建立起來,他有些拿捏不定主意,是否現在就跟柳淩月說實話。但他很怕這隻雌蟲過分正直,會直接押着他進入調查。
知道太多并不是什麼好事,哪怕盡力遮掩,也總有不小心露餡的時候。
江遲打定主意暫且隐瞞,扭頭卻發現柳淩月根本不在意他的選擇,低着頭在研究光腦的信号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