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和煥發現這一路上的草地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迹,應是大夜晚上看不大清楚才會跟丢的,此時我們可以循着這痕迹來走。
這痕迹斷在之後不長的路上,附近有一四方亭,似乎還有人聲,我們便過去看了。
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黑衣人,但能看到他的模樣,他原本應該是戴着面紗的,但此時那塊黑色面紗就耷拉在他脖子上,他長得粗眉細眼的,還有些胡渣。
第二眼發現他的手腳被捆起來了,而且整個人像是被扔在一邊的,正斜倚在亭柱上。
第三眼才看見整個兒趴在亭子裡熟睡的師姐,一頭長發随意地披散着,一隻腳豎起來豎得老高,一手當枕頭,一手豎起銀月棒,這動作……隻能說毫無形象可言。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會蓋着我給她披的外衣。
相比起師姐的熟睡,那位穿黑衣的人看起來睡得不太好,頂着兩個黑黑的眼圈(也有可能是被打的),眼睛半耷拉着,看着我走過去。
我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湊過去看看他的黑眼圈,腫腫的看起來居然還有點可愛?不過他那滿眼怨念卻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确實算是可愛了——等等,我這是怎個無聊法?我隻笑了笑,便去搖師姐了:“師姐,起床啦,太陽都出來啦!”
師姐迷迷糊糊地“唔”了一聲,但手上動作毫不含糊,一棒子就向我敲來,我連忙閃開,無奈地笑道:“師姐,是我啦!”
“擾亂老子美夢的都得死!”師姐又是一棒子敲來,但轉身又睡上了,我躲開棒子,繼續搖師姐:“乖啦,起床啦!”
“不要!”
“我給你買早餐~”接着,我識趣地松開手,乖乖地閃到一邊,看着師姐以眨眼的功夫一個鯉魚打挺,以棒撐地,整個人往空一翻然後穩穩落地,人很是精神:“哎?早餐!?”
我笑道:“等下給你買。”
師姐的眼神一下子就低落了:“好吧,你得說話算話啊!”
我無辜地:“我什麼時候騙你啦?”
“也對,小青硯最乖了。”
“那是。”我說罷,看向那被扔在一邊的黑衣人,“師姐,他是什麼人?”
師姐聞言後看了看那個斜靠在柱子上的黑衣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都問了一晚上了什麼都問不出來,打也打過了,這人骨頭忒硬,怎麼樣就是不肯說。”
我想了想,向那黑衣人走去,用竹笛指向他,‘溫柔’地笑了笑:“給你次機會,若再不說的話……”
對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殺了我吧,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原來你能用‘條’來算啊?”
“……要殺要宰随便,少廢話。”
而後,師姐戳了戳我:“我說啦這人骨頭忒硬,這招沒用啊!”
和煥見狀,默默地拿出玉笛,但二麻子搶先一步,朝黑衣人大吼:“再不說就把你剁成肉碎!”
“來呀!”那人笑道,轉眼二麻子還真要剁過去了,我忙阻止了他:“冷靜點,打死他我們就拿不到什麼信息了。”當然,不出意料,我的話對于二麻子來說宛如空氣,他根本不會聽,所幸和煥出馬把他拉住了。
我想了想,對黑衣人微笑:“你不說的話,倒也不是‘死’這麼痛苦,首先……”我把指向他喉嚨前的竹笛往下遊移:“來個斷子絕孫如何?”
下一刻,不僅是那黑衣人驚得瞳孔都收縮了,就連和煥跟二麻子也直愣愣地看着我。
黑衣人驚愕地看着我一段時間,才吞吞吐吐地:“我……我說,你、你想知道、知道什麼?”
我作出無害的笑容:“不急,慢慢來,為了你的子子孫孫着想,記清楚了再說,若是有半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