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地有種勇氣,提着大師兄給我的劍,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跟了一條街道後,前面的“水鬼”忽地一提長匕首沖了上前,我定睛一看,那處街口有三五結伴而行的布袍男子,我心裡立刻就明白了什麼——“小心啊!”我馬上一邊跑上去一邊朝着他們大喊!
頓時,那些男子一下把武器拿出來——可這水鬼可真就是如鬼魅一般動作極其迅速,一下把才反應過來的男子的刀給砍斷了,接着就是手法極其熟練地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我見狀馬上就運起氣勁揮劍過去,可水鬼竟全然無視我,隻一個側身靈巧躲開後,一長匕首又刺穿了一名男子的胸膛,轉眼間就隻剩下兩個男子還活着了!我立即橫劍站到了他們面前,可好像對于這鬼魅的身法毫無作用,隻消一眨眼的功夫,那長匕首從我身側越過——“呯!”比絕望來得更快的是一柄飛速襲來的重劍,及時擋下了這柄長長的匕首,隻見為了趕過來而跑得氣喘籲籲的蔔淵既滿臉寫着“害怕”卻又強撐着地:“這位、小、小娘子,别趕盡殺絕……嘛?”
可随即,水鬼一個靈巧躍空,又一匕首刺向我們!蔔淵忙架起重劍擋下,同時朝着身後那兩名男子喊:“大哥!還不跑啊!?”
但就在一個大哥剛起身跑開後,一個猝不及防,咽喉就被橫割了!不到轉眼功夫,那染紅的長匕首又回到了水鬼手上,刀尖滴滴答答地落下紅豔。
于是,此時在我們身後僅剩的一位大哥就成為了重點保護對象,我覺得要弄清楚這個事情的話,至少得保證這位大哥的存活。我回頭看去,隻見他臉色青白,身子都打着顫。
我至少得知道水鬼為什麼隻打他們——而對我和蔔淵無動于衷。
“小、小娘子,不如放了他吧?你想打架我……啊我旁邊的這位小帥哥陪你練練手好不好呀?”蔔淵的聲線也在打着顫,“怎麼就隻咬着他不放啊!我們可比他帥、帥多了喔!”
水鬼沒應聲,看到“重點保護對象”被保護得無從下手後,一提起長匕首就直接向着蔔淵砍去!
“我說的是我旁邊的小帥哥陪你練手而不是說我啊!!”他頓時就炸了,吓得拿劍的手都抖了幾下,但還是架着重劍擋下一招又一招,額上布滿了汗水,可我礙于要護着那男子,以防偷襲,也幫不了他。
蔔淵連扛下好幾招後,鬥志被激起來了,掄起重劍“哐哐”地就反打回去,也就在這時,水鬼的攻勢狠厲了起來,動作也大了,足以讓潤濕的貼在臉上的頭發都飛揚了起來——雖然隻有一瞬,且夜裡光線黑暗,但我還是一眼看到了一雙藏在黑夜裡的眼睛,使得我可以确信,這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鬼不可能有這麼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
于是,我拿出竹笛試着對“水鬼”奏起《攝魂笛曲》——“水鬼”沒有被笛曲控制,但聞聲後就朝我沖了過來!
下一刻,對方就藉着飛沖而來的沖力一下子把我整個人撞到了一旁的牆上,我一個趔趄差點就狠摔到地上!我反應很快地穩住自己的同時要揮劍去擋——卻根本來不及,水鬼的動作太快了,隻聽得“咚!”地一聲,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被長匕首捅穿了胸膛,重重倒在了地上。
原來“水鬼”的目标從來就沒變過!
我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反是蔔淵一發狠就一重劍砸了過去——讓我驚訝的是,似乎是完成殺掉什麼人的舉動後的水鬼好像沒有作打鬥的準備,在重劍沖到肩側時才曉得往後疾退,提起長匕首抵擋,可完全沒有了方才的狠厲與殺氣。
莫非,這“水鬼”隻是為完成什麼任務?而他要殺的不過是任務對象,所以目标一直不變,也不傷我和蔔淵?
可下一刻,蔔淵狠力的揮劍之下,水鬼提長匕首去擋的一瞬間,蔔淵馬上調轉劍鋒,從而導緻了那長匕首一下子就刺入了他肩膀裡,頓時鮮血噴湧,而他的重劍也成功一下拍到了水鬼腰上,一下子,血從水鬼腰間滲了出來,混着水,流到了地上。
……他至于自損八百以傷敵一千嗎?還是想知道水鬼會不會被打出血?
這下,水鬼像是愣了,收回長匕首時似乎是在看着蔔淵肩上淌血的傷口發呆一般。
蔔淵肩上那口子看着就很嚴重,也不知道那柄能一下割喉的長匕首有多鋒利,這麼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到底刺入了多深,匕首抽出來後,頓時血流如注,隻見蔔淵拿起重劍時都不住地龇牙咧嘴的。
可水鬼也沒有要殺我們的意思,收了長匕首就轉身走了,但走的時候不禁因為腰上的傷趔趄了一下,走的時候,地上拖着一條混着血的水迹。
我跑過去攙扶了下蔔淵,一邊慌忙找布料給他包紮止血,一邊朝着水鬼離開的背影喊了聲:“你是什麼人?”
水鬼沒理我,依舊頭也不回地走着,微微彎着腰。
下一刻,我剛給包紮的布料打上結,蔔淵就猛地推開我,一手把重劍扔地上就跑起來追上去,可那水鬼似乎也察覺到動靜,随即就跑了起來,一瞬間街道上水花飛濺!
我愕然了一陣子,幫着把重劍撿起來跟過去,可看到的隻有蔔淵飛奔的身影,跑得鬥篷都飛得半天高:“站住!”
他這是……證明了“水鬼”能被打出血後就不怕“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