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不如短痛。”二師兄總算有了反應,極其平靜地說出了這麼一句,可在他轉身來看我們時,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眸,我便懂得了他的決絕和心狠——那種狠勁,永遠隻會對敵人和他自己。
看着他手上纏着的被雨水浸染出血紅的繃帶,那就是之前把君玉劍遞給蔔淵,而被切割半邊的匕首則留給自己導緻被鋒刃割得鮮血淋漓的痕迹。
他一向就是這樣的人,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怎會忍心去傷那個大男孩半分。
後來聽三師兄說,他去聽牆角了,聽到了蔔淵的一通表白——被拒絕了:
二師兄:“你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我問你的問題,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蔔淵:“記得,我說,他們肯定會很羨慕我能抱回來這麼漂亮的大美人……”
“那現在呢?”
“……”
随着一陣沉默,蔔淵略顯慌亂地開口:“不會的不會的,就算這樣你也是很好看的!我相信很多兄弟都不會介意……”
“何必說這些空話。”然而,二師兄再次開口時,本就清冷的聲音聽上去更帶了幾分疏遠:
“你我不過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随即,他語氣冷淡地把事情都挑明了——
他說,他們僅僅隻能止步于朋友。
“我是在意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隻是,我希望你能放手。”
據三師兄說,當時他聽完牆角後,都不知道該心酸哪個了。
“挺慘的,那絕霄閣主。”三師兄邊擰着滴血的帕子邊說,“他該不會是哭着走的吧?”
“那是占了淮安半壁的絕霄閣,年輕的閣主,前途一片光明。”沒想二師兄完全答非所問,“從小被照顧着的少爺,不應該去承受一些本不該屬于他的流言蜚語、旁人目光……以及沒有結果的感情。”
雨依舊下着,嘩啦嘩啦地敲打在雨傘上,仿佛次次敲打入心裡頭一般,冷得人一個激靈。
他一向是心如明鏡,清醒得很,隻是有時候他沒有選擇告訴我們,現實有多麼冰冷殘酷。
過于清醒的人,不适合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