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林蘅聞言後,攻勢便越發猛烈起來,瘦小靈活的身子一躍往上,一手接住半空的紙傘,一手繼續揮舞着手上的長劍,渾厚的内力傾注使得一時間紙傘上雨點化作利刃直散向敵人,而淩厲的劍光也不曾歇斷過。
弦心組織想來也是訓練有素的,面對如此攻勢,轉攻為守,譜出的紛紛樂章轉化成了防守的氣場,抵禦下了北華派的一波接一波的攻擊,一時間找不出防禦的破綻來,難以破局。
留意到他們是不同的樂器所奏出的完整樂曲而完成的防守氣場,念及先前我随意拉出一人對場面也無所改變的情況,我想,是不是該破壞的是他們的主旋律?
我便開始想告訴身旁的淩信雲,想着讓他也幫我觀察下該逮哪個出來,卻沒想我轉頭一看,淩信雲自從看到林蘅揚起的紙傘也化作武功招式後便怔怔地看着那柄傘,一言不發的。
“淩公子?”我試着喚了他一聲。
“……”淩信雲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我,再度開口時聲音都顯得沉重沙啞:“那是淩雨刃,我們淩家的招式。”
“……!?”我頓時一驚。
但未等我說些什麼,就隻見他轉身去那已經被炸成廢墟的北華教壇中,找出了那柄林蘅之前給我們的傘,一下子撐開——緊接着就是在手上一轉,凝聚了内力的傘一下子就飛速旋落雨水化城利刃!
淩信雲就這麼一手牽着紙傘,躍到了還在搏鬥僵持的人群中。
然而即使多了把能發動“淩雨刃”的紙傘,對局面也無所改變——對面的防守幾乎無懈可擊,北華派的進攻也看得出減弱了些許。
再這樣耗下去明顯對北華派不利,正等待着他們疲軟之際一舉反攻。
然而北華派對此卻毫無辦法,後有機關,前有抵擋,弦心人數還占優勢,隻能硬着頭皮去破陣。
越是這種情況越不能着急,我靜下心來去試着找出這當中奏出主旋律的樂器所在——照理來說,他們排成的陣容,為了保證氣場不被擾亂,重心該在人群的包圍中保護着。
這樂曲一聽起來有蕭、笙、二胡、長笛、琵琶多重樂器的合奏,一旦靠近就覺得聲量極大,震耳欲聾,所以我隻得往後退去,一邊躲避飛來的箭支,一邊去留意當中的樂聲。
這曲子雖沒有方才向北華派發起進攻時來得亢奮激昂,但遠遠算不上柔和,就連二胡的節奏都非常急促,而當中最為急促跳脫的聲音——是那高亢的琵琶聲!
會是琵琶嗎?我猶豫着,側身避開一支飛來的利箭後馬上踏起輕功躍到半空觀望:持着琵琶的人數不算多但站的都是外圍,看上去不太像是整支曲的核心。
那麼,站中央的呢?
我發現了那是為數不多的長笛,雖然笛聲在高亢的琵琶下顯得不突出,但仔細一聽,這才是構成主旋律的所在!
我便集中注意力,一把撈起我的竹笛瞄準了一個吹奏長笛的人奏起了《攝魂笛曲》。
這本就是極其橫蠻的招式,一旦沒有留意去抵擋便會被攝住心智,任演奏者操控,尤其對上的是樂曲的招式,未有敗績。
亦是師父和洞世大師他們老人家經常念叨着的“邪門歪道”,但如今我倒是運用得越發純熟了。
思緒飄忽間,被笛曲攝住的吹奏長笛着已經動作飄忽地從人群裡走了出來,頃刻間對面樂曲大變,本來凝起的氣勁也被攪亂了。
随着“噔!”地一聲,林蘅的長劍直刺破了面前因屏障散去而沒有任何保護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