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非真意,身陷囹圄中。”——這是李雲鶴從花月大門不遠處的隐蔽草叢裡發現的信箋,他本來是大清早起來想試試自己的令牌出去逛逛的,卻偶然間瞥見了在一旁草叢處,一片青綠之間忽現出了一抹白,還閃爍着陽光。
這信箋展開後并不似外邊看起來的那般潔白,它上面還沾染了點點血褐,上面僅僅書寫了兩行字,卻似竭力去寫似的,每一筆一劃都看得出很使勁,每個字的收筆都是圓潤而鈍的,幾乎要化開。
落款處的字體卻是潦草得飛起,生怕被什麼人認出來似的,李雲鶴瞪大了一雙死魚眼去盯着它許久,才辨認得出來是一個“蘅”字。
“莫非是她說過的那位,北華派的前掌門林蘅?”李雲鶴心裡想着,揣起了信件就去找霜靈。
花月門的左護法平日裡來其實挺閑的,隻要去她的屋院裡敲門就能找到,但是近來花月門出的事情太多,彼時她正在禁地附近巡邏。
李雲鶴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将近午時了,耀眼的陽光把她一身水藍紗裙照得亮晶晶的非常好看。
“是她的字。”霜靈接過李雲鶴遞來的信箋,隻需一眼便認得出來了,“林蘅一定出什麼事了,我們去找掌門。”
“喔,好。”李雲鶴剛點了點頭,轉眼間就被眼前的姑娘一把牽過了手,拉着走在了去往花月大殿的路上。
午後的花月大殿裡還是比較清靜的,想來是剛過午膳,花月掌門正在桌前扶着額閉目養神。
大殿裡還有一身粉衣的月影侍,正坐在藤椅上看書。他看到霜靈來了後,便起身去喚醒花月掌門:“有人找您啦!”
“掌門。”霜靈便走到她面前,把信箋遞了過去。
“林蘅?”花月掌門接到信箋後很是驚訝,但看到信箋上的血迹後,一對秀眉緊緊鎖了起來。
“信上寫的是什麼?”月影侍随即便好奇地問。
不想花月掌門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前來遞信的兩位:“這信是怎麼來的?”
“大門口不遠的草叢裡,還挺隐蔽的。”李雲鶴說。
“……”花月掌門的眉頭随即越鎖越緊,她不禁沉吟起來:“林蘅,她本該是在北華派深山的屋子裡養着病,不過問一切事務的……而且,這字不是她的風格。”
“那真的是她寫的嗎?”霜靈便疑惑起來了。
“是她寫的。”花月掌門點了點頭,“所以這才奇怪起來了……她得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寫的——她受傷了,傷得很嚴重,字都寫得那麼使勁。”
霜靈點了點頭,無言地望着花月掌門,聽着她說了下去:
“她本來的字端正秀麗,眼下的落款卻寫得這麼草,而且她平日裡就算寫信也絕不是這麼文绉绉的還隐晦,就算寄來信箋也是直接叫隻大白鴿子來我這兒,而不是放在隐秘的地方……”花月掌門神情越發凝重起來,“她不想被什麼人發現。”
“什麼人?”霜靈說着,眉頭也輕輕皺了起來,“弦心?”
“嗯,我想是的。”花月掌門語氣也越發低沉,“她怕我們花月門裡混入了弦心的人,攔截了她這封信,從而傳遞不到我手裡……‘身陷囹圄中’是她向我的求助麼?抑或是,在說北華派的情況?”
說着,她猛地想起什麼:“那日在吳峻峰前來這裡議事時,我們是不是發現了一塊僞裝成北華派腰牌的弦心腰牌?林蘅的意思是她也發現了她北華派裡有人潛入了嗎?對了……‘北冥非真意’,北冥神劍是北華派的鎮派武學,她是在說北華派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