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李雲鶴再也看不見什麼了,包括自己師兄在内,也是不見蹤影。
當時雨越下越厲害,禁地附近也聽不見有什麼别的動靜了,他便想着親自去禁地看看,卻在禁地門口出發現了一段豔紅的綢帶,拉住了大門的兩旁。
雖然看起來可能會觸發什麼信号,但會考慮這些事情的也就不是他李雲鶴了——他倒是沒虛過,一手撩起紅綢就進去了。
那是個蓋了頂的場地,一進去後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僅僅憑着外邊傳來的微弱月光,連照見自己伸出手後的五指都看不見。
李雲鶴便摸出他的火折子來,卻因為大雨的緣故,拿出來的時候外面的竹筒已經濕了,不知道裡邊受潮了沒。
他拔掉蓋子,試着吹了幾下,卻燃不起半星火光。
受潮了,廢了。他無奈地卷回去,因為看不清的緣故,隻得低身去摸索着地面——凹凸不平的,好像是有很多藤蔓,纏纏繞繞的一大片。
但他沒有往前了,沒有光線之下,他可不想碰到什麼不該碰到的,無意間就促成了弦心那些人的目的。
抑或是釀造出一場屬于北雲城的無端禍事來。
李雲鶴思索再三,還是在心裡歎了口氣,默默地轉身退了出去。
出去後,他還頗為貼心地為這禁地門口拉上了那段紅綢。
雨還在下着,他一把将貼在自己額上一片濕漉漉的劉海撥上去,拉緊了腰間的束帶,便向着自己的房屋跑回去了。
行至路口處時,他偶然瞥見了樹木底下的一灘血迹,看這鮮豔的血色想來是不久之前的,雖然大雨還在持續沖刷着,但顯然這血迹過于濃厚,現在仍圍困在盈盈綠草間揮之不去。
李雲鶴雖然自問自己對兩位守衛下的也沒多重手,不至于流這麼多血,但他想了想,還是動用内力讓這片草擺動了起來,加快了雨水沖刷血迹的速度。
很快,血迹便都被沖走了。
李雲鶴遂滿意地離開。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回到屋子時,看到屋子裡也沒有亮燈,鎖也沒開——待到他進去後,依然找不到玉殊的蹤影。
李雲鶴越想越不對勁,直到他給自己沖了個熱水澡也無法冷靜下來,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聲一下一下敲打着屋瓦的聲音更是聽得他心煩。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是真沒把那兩位守衛打成什麼樣,但是禁地附近的那灘血迹……
李雲鶴倏地眉頭一緊,抓起了幹淨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直接出去,幾乎是飛沖着往禁地趕,連傘都不帶一把,幹淨的衣服瞬間就被大雨淋了個透。
但他隻不問不顧地跑着,直到回到那禁地門口前,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時……
李雲鶴幾乎找遍了四周的樹林,除了自己放倒的兩個守衛外,再一無所獲。
他從未覺得這花月禁地門口前有一刻似現在這般空曠安靜,安靜得就如死寂一般。
他怔怔地站立在這裡,任由着冰冷的大雨盡情澆落在他身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替那兩位看守盡責任守門口,但實際上他的思緒早已不在這禁地裡了。
恍惚間,他看到了許多年前,那位号稱着“皓月判官”的人手上的一把鋒利的刀……
“哈嚏!”最後他是被自己即将着涼的身體信号喚回了理智,轉身走了回去。
他想他該是喝醉了。
喝了酒還久淋大雨的感覺并不好受,李雲鶴隻草草擦幹了水,便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直到他醒來時,窗外透進來的已經是午時的猛烈陽光了。
而在他房間裡還有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