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抱着劍坐在窗前,清冷的月光勾勒着他如白玉般的面容,在他抽劍出鞘時,灑落而至的月光也襯出了他手裡的劍身鐵寒。
“大師兄忘記把劍換回來了?”我驚奇地。
“嗯。”二師兄點點頭,隻見他手中的隕鐵劍身流轉着月亮寒光。
“那怎麼辦,就用着?”我有些好奇地,“它是不是比君玉劍重多了?”
“嗯。”
“看着也像。”
“手感不一樣。”二師兄說,“之前我也用過幾次。”
“是比較笨重嗎?”
“不是,因為它重一些,反而覺得它比較好用力。”不想,二師兄卻如此道,“君玉劍太輕了,我更喜歡蔔淵那把重的。”
“……啊?”
我實在想象不出來他這麼一身白衣飄飄的,單手掄重劍的風景……
不過我就說難怪大師兄一把劍給他,他就那麼快答應了。
“那當初你為什麼不讓夫子給你打造把重點的劍?”我問他。
“十多年前,他給我打過一把重鐵劍,但師兄說我拿着不好看,所以最後随手送給一個師妹了。”
“……那可真随便。”我說。
不過,君玉劍也是夫子嘔心瀝血之作,材質獨特,在苑裡也僅次于有剛劍。
畢竟,他們也沒那麼多隕鐵。
而且,從外表上來看,君玉劍劍身通透,運功時還有一道白虹,确實好看。
“現在也用習慣了。”二師兄說,“偶爾跟他們換一下也好。”
“師兄。”忽地,我心裡有些想法,好奇心突然就提起來了,“我很好奇你這麼大力氣怎麼來的?”
“……吃飯?”
“你吃的多是零食!”
“……睡覺?”
“你日夜颠倒啊?”
“……鍛煉?”
“……不是,我根本沒見着你鍛煉。”我不禁地,事實上,這個人連肌肉都沒幾塊。
“天生的。”于是,二師兄索性直接說出了一個無解的回答。
行吧,無從反駁。
二師兄跟我說,他有些許懷念有剛劍的手感,拿了劍便要下樓去尋一塊空地耍耍。
雖然我不太理解這些練劍人的奇怪的瘾,但也點了點頭,“去吧,要我跟廚房給你備份宵夜嗎?”
“嗯,我要湯圓,最好是紅豆餡的。”
“行。”
于是,我們愉快地商量完今晚的打算後,我就見着他修長的身影走下了樓道,目送他出門的時候,也一并尋思我宵夜吃點什麼好。
随後,我就去廚房叫湯圓和炸雞塊炒面了,廚房說今天的紅豆餡用完了,所以隻有芝麻餡的湯圓。
今夜的客棧很安靜,或許因為今早發生的事故,大家都累了,早早就休息。
我本來想去尋大師兄的包裹,看看有沒有帶過來話本,卻又猛地一想,大師兄這次前來哈瑪拉鎮,可是為了找我們一路匆匆趕過來了,連師父的馬都瘦了幾斤,又怎麼來得及撿幾本話本過來。
于是,在百無聊賴之下,我一邊等着宵夜,一邊打着瞌睡。
神智恍惚了不知道多久,一陣陣輕輕敲門的聲音才把我的意識拉了回來。我揉了揉眼睛,見是二師兄回來了。
“我下去拿宵夜上來。”我說罷,就起身下樓到廚房裡,把湯圓和炸雞塊炒面都端上來。
聞着食物的香氣,我方才來了些許精神。
回到房間後,二師兄已經換上了睡衣,抱着劍坐在椅子上。
“師兄怎麼還抱着它,等會兒該不會還要抱着睡覺吧?”我不禁地朝他笑道。
“或許吧。”不想,他竟是這麼回應。
我:“?”
在我還沒來得及震撼些什麼的時候,他就跟我說起了事情來——
原來,他剛剛出去耍劍的時候,找了塊近鎮子門口的空地,未免驚擾到别人。
然而,過了許久,他聽到鎮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便疑惑這麼晚,又有什麼情況發生。
随後,他就看到了一大支隊伍靜悄悄地入了城,看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哈瑪拉鎮上的居民。
“墜星教?”我問。
“不是。”二師兄搖了搖頭,“相貌我沒看清,不過他們穿得像是中原人。”
“那他們來鎮子裡做什麼呢?”我說,“為了無上劍意?還是……跟我們早上那場架有關?”
“不知。”二師兄搖了搖頭。
“他們最後到哪裡落腳了啊?”
“好像……”二師兄回想了一下,“跟我們這邊差不多的方向,不過更遠些,我沒跟過去。”
那确實是要抱着家夥睡覺的程度……聽他說完,我也有點毛骨悚然。
然而這個始作俑者在說完這麼吓人的事情後,仍面不改色地吃着湯圓,仿佛和他沒什麼關系,還非常冷靜地評價着芝麻餡的湯圓到底還是沒有紅豆餡的好吃。
而我吃在嘴裡的炸雞塊都覺得沒那麼香了。
但願是我多想了,該沒那麼巧又是沖我們來的吧?
隻不過可以确定的是,今晚注定不能睡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