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鹹魚這就約會去了。”一天,五師兄一下就坐到了長廊上,不知道要宣洩什麼似的,搶過了我手裡的魚食,一把就往池塘裡扔去,“就他那個死鹹魚幹樣,怎麼讨得人家女孩子喜歡的?小師弟你說是不?”
“我不知道。”我說,“但是這魚我剛喂過了,你要是小心把它們撐死了,到時候師父就會找你算賬。”
“不是,魚這個問題等下再說,主要是李鹹魚啊!他可是李鹹魚!”
“所以呢?”
“……靠,你不是也看到了他什麼德行?”
“我不知道。”我如實地,“我不是很了解他。”
“……不是。”他頗感無奈地,“其實這時候你隻要認同一下我就好了。”
“……哦,好。”
“搞得我現在一口氣哽住了,早知道不找你說了。”他撇了撇嘴。
“那你怎麼跟我說?”我問他,“大師兄大師姐他們都不在嗎?”
“嘶……你這問的,我剛好出來散心,走到這裡看到你就來說了啊!”五師兄瞪大了眼睛,語氣頗為誇張地跟我說,“怎麼,原來小師弟你也是個木頭啊!跟玉玉一樣!”
“不是。”我為自己辯解了一下,“還是他比較木頭。”
雖然衆所周知二師兄才是苑裡一款知名漂亮木頭,但五師兄聽完之後,還是頗為不滿意般地哼哼了兩聲,評價了一句:“不相伯仲。”
“那還是差挺多的。”我說,“至少現在我理解你了。”
“哼,我不信。”
“我還提醒你了,你再給這池塘撒魚食,師父就要揍你了。”
“……”他瞪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才撇了撇嘴,說了句:“行吧,你高級點,你是木頭人。”
我尋思這也沒高級到哪裡去。
“啊,對了。”他忽而換了個話題,“咱老大不是暈船麼,那天去藥師堂拿了藥後,就幾天沒見到他人,好像就沒從屋子裡出來過,我就搞不懂了,這暈船也沒傳染性啊?還是他喝藥把自己給喝昏了?”
“那要去看看他嗎?”我問。
“诶?好啊。”于是,五師兄就把空了的魚食紙袋扔掉,拉着我去找大師兄了。
近來苑裡的天氣很好,空氣也很清新,也許是大師兄回來打理了自家的門庭,靠近他屋子的時候,空氣裡彌漫不少花草的自然氣息,門旁的幾盆月季開得很漂亮,花瓣上還有幾星晶瑩水珠。
“咦?剛澆過水嗎?”五師兄看到月季花後,有些驚訝——于是,在敲開大師兄家房門後,他第一句就是:“哥我還以為你病到不能自理了……”
然後他聰明的腦瓜就毫不意外地收獲了一記敲打。
“笨蛋嗎你?”大師兄說,“我暈個船還能想到我不能自理了?”
而這時他另一手就拿起一旁放置的水壺,走到庭院裡繼續給他的花草澆水了。
他庭院裡的花開得很好,紅的海棠,白的梅花,粉的山茶花,紫的羽衣甘藍,還有不少青蔥草木。
但相比起他庭院的風景,我的目光更能注意到在他整潔的書桌上,突兀地多了張白紙,旁邊壓着它的是一串紅玉手繩,以及未開啟的筆墨硯台。
也不知道他想寫些什麼。
“這幾天你就窩家裡澆花啊?”五師兄小跑着到庭院找他,“怎麼都不出來陪我們說說話,你也不會憋壞嗎?”
“我這些花不可愛嗎?我也能跟它們說話。”大師兄毫不在意地,也沒看他一眼,隻繼續着他的澆花工作。
“切,花有我可愛嗎?而且它們又不會回應你。”
“誰說不會?再不行我自己跟自己說話也可以。”
“……哥你别是有什麼精神疾病吧?”
“一邊去,我精神狀态好着。”大師兄說,“我這不是在喝藥麼。”
“你才一邊去!你就暈個船,又不傳染……”
“等等,小五爺,您這是叫誰一邊去?我沒聽清,您請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