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錢:她的意思是我為什麼不少年懷春?我是不是該裝一下?
都原形畢露了懶得裝了,她被系統騙着穿越逼着宮鬥競争當皇後,這跟被拐到大山裡有什麼區别?就算皇帝不知情,她就一定要喜歡人販子那個不知情的兒子嗎?
長的再帥也是個封建的古人,真當我想結婚啊?她不遷怒已經是深明大義,還少女懷春?不可能!
但孟錢不可能說實話,反而問到:“你見過官家?”
“見過。”
孟錢歎氣:“隻是見過也沒用啊,沒辦法了解他的性格。也不知道他兇不兇。”
“官家待人和氣有禮,從不發無名之火,欲以仁宗皇帝為榜樣,從不苛責宮人。”
這話說的可就不僅像是見過了。
“你這麼了解官家?接觸過?總不會是道聽途說吧?”
吳茹糾結片刻,還是說了實情:“出宮之前,我曾近官家身邊伺候。”
看吧,她就說這份情報夠新!
孟錢頓時興奮起來:“官家對女色怎麼看待?”
吳茹明白孟錢想問什麼:“官家年幼,太皇太後怕他輕狂,平素起居俱是宦官照應,非要宮女不可,也選即将年滿出宮不願長留宮廷之人。”
孟錢很驚訝:“真的呀?從沒出過事嗎?”
吳茹謹慎地說道:“至少我所知道的宮女全都平平安安放出宮來了。”
所以皇帝還真是個處男?
孟錢終于真切地生出了興趣。
再三打聽宮中種種,最後确定,都說一入宮廷深似海,但宋朝後宮這片海……還淺的挺風平浪靜的。
宋朝皇宮本來就是前朝的節度使府邸改建,又老又舊,八面漏風,太祖皇帝晚上想吃羊肉又舍不得吃,太祖皇帝的公主想穿孔雀羽毛衣但太祖皇帝舍不得給她穿都能傳的人盡皆知。
但後宮卻少有生死之争,打發妃嫔出宮嫁人已經是最險惡的手段。
畢竟後宮之争是為了男人嗎?
不,那是為了儲君之位。
若不奪嫡,扯扯頭花也便罷了,口角之争很難上升到你死我活——她們又不是前朝那些士大夫,因為程頤對蘇轼不敬就要整的程頤被貶西京一生流落,結果被劉摯撿漏上位成功。
但在宋朝皇宮,奪嫡的要求隻有一個:活着。
宮中傳言,大宋靠欺淩孤兒寡母上位遭了詛咒,生在大宋後宮的孩童夭折率高到喪心病狂,得寵也不一定能懷,懷也不一定能生,生下來也未必養的大,好幾個皇帝孩子都死光了!
就連如今的官家也是連死五個哥哥才輪到他這個老六上位,所以宋朝後宮根本沒有害孩子的風俗,因為不用害也未必活得下來。
對後妃來說,要是現任皇帝的親兒子,就算不是自己生的也有供養庶母的義務,養在宮裡長大的多少能混點面子情,可若是換了别人家的孩子,那她們的處境就更尴尬。
所以皇宮孩子養不住,根本上就是鬥無可鬥。
孟錢明白了,她樹立了新的宮鬥目标:活着!
别說,還挺不容易的。
今次采選宮女共有百人,最先一名,便是孟錢。
被收養的姑娘都不是什麼高門顯貴,譬如李清照那樣外祖父是宰相還才剛死沒幾年的就完全不夠資格,二蘇、劉摯等現任宰輔的侄女孫女更是想都别想。
然而放寬了家世也意味着這一批的姑娘們長的都是真的好好看啊。
孟彥君也是個美人,可是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孟錢打量了一圈在宮門口和家人依依惜别的漂亮姑娘,嘀咕小皇帝豔福不淺,一邊也拿帕子擦着眼淚和别的采選宮人保持一緻,一一和家人話别。
掠過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的孟在,孟錢叮囑燕香宜:“母親,以後莫要與那常慶為難了,他是冰井務的探子呢。”
自打石得一在朝上暴出常慶的身份,宮中倒是無波無瀾,宮外是軒然大波!
原來常慶是皇城司冰井務的探子。
難怪嘴那麼碎,原來是消息傳的多了。
燕香宜颔首:“曉得的,如今街坊鄰居都避着他走。”
沒有人會想自己的病情變成别人劄子上的秘聞,更别提還可能被胡編亂造,便更不願意去他家看病了。
知道他是皇城司的探子,沒有像孟錢那麼勇得敢得罪他。
但能排擠他。
最好餓死他。
常慶如今聽說很是落魄,都打算賣了鋪子回鄉去了。
孟錢聽了一耳朵八卦差點哭不出來,直到宦官催促入宮了,才背着個小包袱走向宮門。
一個中年太監執筆在門口登記她們的出身籍貫核對身份。
孟錢默默排隊,全程低調得泥牛入海,卻被這宦官一口道破身份:“原來你就是孟家娘子。”
“唰唰唰!”
衆多視線頓時集中在孟錢身上,熱烈的好奇的探問的,目光灼灼簡直要把她燒穿了。
孟錢神色一凜,直接問道:“這位中貴人,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得罪不敢當,臣左庫藏使,石得一。”石得一一拱手,“原是監察皇城司的。”
哦豁,果然又是開門殺!
進宮選秀結果得罪了前東廠廠公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