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一般有兩種階段。
一種是剛開始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太應該出現在這裡,因此面部發熱,手腳發涼顫抖,都是非常正常的現象,然而這種局面毫不改變持續下去,就會來到第二階段,俗稱已經對這種刺激麻木,反而手腳發熱,表情也冷靜下來。當然,内心怎麼想的是另一回事,雖說大概率腦袋空白,但好歹能夠說得出話來。
“……”将杯子不算平穩地放回去,發出咔哒一聲,一直以來都以付喪神身份活動的英靈正坐着輕咳了兩聲,表情嚴肅,“咳咳,總之就是這樣。”
“從者saber,沖田總司,請多關照。”
“……”
“……”
“……”
“……果然呢。”打破這個沉默空氣的,宗三左文字,以一種調侃又嘲諷的笑容和語氣說道,“按理來說,原本的大和守安定,在面對關于那位沖田總司的消息時,應該也不會這麼平靜才對——又或者說,極化前的大和守安定?果然那天回來的,從來都是你而不是他吧。”
“事實如此。”将最重要的事實說出,從而對此番推測不予否認,沖田總司平靜認可道。
“……啊?”出乎意料,在新選組刀劍們集體保持沉默的前提下,孫六兼元出頭發出疑問,帶着震驚的眼神指着最前面的人,“你是沖田總司?不對啊,你不是大和守安定嗎?”
“哦呀,你不知道嗎?”這是被他的舉動驚訝到的菊一文字則宗。
“……為什麼是你在提問啊!”這是以為對方完全清楚隻是平常不太說話的加州清光。
“原來你不知道啊!”這是同樣震驚的長曾彌虎徹。
“……我說你其實是新吧唧的刀吧。”這是剛自爆真名的沖田總司。
“我也贊成。”這是一臉很擔心你的晴姬燕依。
“居然能比兼桑還遲鈍,也是一種本事……”“……國廣你什麼意思。”這是無辜遭殃的和泉守兼定和他的助手。
“哈?不是,你們都知道嗎!喂則宗,我們都算傳聞刀吧,為什麼你知道了也不告訴我啊!”一把抓住了笑呵呵老頭的領子,感到被莫名其妙孤立的孫六兼元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抱歉抱歉,我也以為你知道嘛,畢竟我們内部之前在談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你也沒表現出什麼疑惑的意思。而且我跟你姑且還是有點區别的啦,比如說我完全是知道這件事所以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雙手舉起投降,還是一副笑呵呵模樣的菊一文字則宗說出來的話卻沒有軟和的樣子,他意有所指地掃了一圈旁邊圍觀的,表情有些不懷好意的付喪神們,“畢竟那小子/沖田其實應該算我和清光的原主人,而大和守小子也是我們共同的搭檔,在我們都沒有異議的情況下,和諸位又有什麼關系呢?”
“……但是!”五虎退性情膽小,卻有着短刀們共有的同理心,“這樣的話,大和守先生,是不是太可憐了啊……”
“……什麼可憐不可憐的。”初始刀站到了最前面,擋住了身後的新選組各位,看向其餘人中皺着眉頭露出不滿表情的人,“再怎麼說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你們中也有很多人意識到了吧,無論是哪任主君和時政都不在乎,重翻舊賬也太晚了。”
“是啊……”“如果這樣說的話……”“但是大和守先生,不是,沖田先生也幫了我們很多啊……!”“倒也不是這個問題,說到底,他也是人類而不是我們……”
“是啊!”不知是誰在讨論起來的人群中煽起風來,“這樣說的話,大和守安定作為付喪神,難道是無意義且無人知曉地犧牲了嗎?更何況,按你這麼說,當年的噬主事件,也并不是我們共同讨論的結……”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天上飛來的脅差打斷,嗡的一聲,嘈雜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從初始刀處挪開,往中間一看,深深帶着南海太郎朝尊的褐灰色衣角插入木質地闆的,是晴姬燕依使用的脅差,而本人仍保持着投擲的動作,臉色全黑,隻要是個人都明白其正處于憤怒邊緣,讓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忍不住打起寒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