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之洲盯着秦夜白的眸子流露出難捱,被她打斷的音節卡在喉間,緊緊咬着自己的下唇,臉色僵硬又略帶蒼白。
秦夜白和她們的座位離得這麼近,又有現在這樣的反應,肯定是把聊天的内容都聽見了。
關之洲用力地拽緊了秦夜白的衣袖,死死不放。
想到秦夜白那麼冷淡地看向她的眼神,心髒便一陣絞痛。
盡管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今天、現在,在中城、簡色系見到秦夜白,但現在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即便秦夜白那麼說了,她還是在稍頓之後接着把話說話:“小夜,我可以解釋的......”
隻是她原本握着秦夜白袖口的掌心松開了些,手掌下滑,拇指指腹與食指側邊捏住了秦夜白衣袖的布料,聲音輕到微不可聞,卻還是拂過秦夜白的耳邊。
秦夜白睫羽輕垂,視線再次投向被關之洲握着的手腕。
以及那枚戴在她纖長無名指上、被朋友們一直調侃着的戒指。
“沒事,你不用解釋,我沒興趣。”
說着,擡起另一隻手,想要把關之洲的手拉開。
像是已經覺察到她的意圖似的,關之洲手上用了些力氣,沒讓秦夜白第一時間分開她們。
于是秦夜白的目光便挪到了關之洲的臉上,神色沉沉。
她猜得到關之洲那群朋友口中的‘新情況’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她哥,秦鄉明那個戀愛腦罷了。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說要追求關之洲。
并且極快地付諸了行動。
秦鄉明從沒察覺過妹妹和關之洲之間有什麼不對,還特别無知地找秦夜白來詢問關之洲的喜好之類,以便于他投其所好。
不過秦夜白也從沒把秦鄉明的感情路當回事。
關她什麼事。
借機打量着關之洲的臉,裸露着的細長脖頸,還有衣領開口處的精緻鎖骨。
大概是追她時跑得急了,關之洲連外套都沒穿上,上身隻一件修身的白色毛衣勾勒着胸前腰肢的姣好。
一呼一吸之間,白霧從她的口鼻中噴灑而出,本人卻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但鼻尖和指尖的紅潤卻早已将她出賣。
沉默時,還能感受到她手指微微顫抖着。
女人異常執着,怎麼都不放手,語氣低低:“那要怎麼樣才能聽?”
秦夜白讨厭她用這種低微的語氣說話,像是真的做錯事了一般,她吸了吸鼻子,故意讓自己的聲音透出冷硬:“怎麼樣都不想。”
關之洲看着她,試探着問:“生氣了?”
秦夜白呵了一聲:“我有什麼可生氣的?”
“真的?”
秦夜白不應,默不作聲。
關之洲繼續說道,聲音極緻溫柔:“都是些場面話,不要當真。”
松軟的語氣讓秦夜白咬緊牙關,忍耐了許久才應着:“你說你的場面話,和我有什麼關系。”
關之洲不知有多了解她,即便秦夜白嘴硬着也能一下抓住她口中的松懈,小心地往前邁了兩步,身子朝她湊近了些,語氣更柔:“都被惦記着了,怎麼會沒關系?”
她嗓音輕飄飄的,像是哄,卻更像是戀人之間的撒嬌語氣。
感受到秦夜白并沒有抗拒的意思,關之洲又朝着秦夜白身前挪動了一分、又一分。
直到拉扯着秦夜白衣袖的手指撫摸到她藏在羽絨服下溫熱且緊緻有形的腰線,關之洲輕輕緩緩地把自己貼到秦夜白的懷裡。
嗅到了和當年一樣不變的清冽香氣,秦夜白鼻間被關之洲的氣味填滿,發絲蹭過她面部肌膚,身子僵硬,一個不注意,就被關之洲鑽了空子。
關之洲失而複得般,貪婪嗅着隻屬于秦夜白的香氣。
小姑娘長大了些,抱在懷裡和幾年前感受又不大相同了。
腰更細緻了,臉上的稚嫩褪去大半,氣質款款,個子又拔高了幾公分,竟然已經将她超過了。
關之洲揪住她背後的衣料,紅唇蹭上她的脖頸,所到之處隻剩下軟滑細嫩如果凍般的觸感。
深冬的夜裡,隻一下女孩就被關之洲的逗弄惹得身體輕顫,嘴裡卻還倔強地下意識反駁她:“惦記什麼……你不要......”
“嗯?”
關之洲唇角溢出一絲疑惑,緩緩動了下喉嚨。
氣息漸漸暧熱,秦夜白哪裡敏感她一清二楚,借着二人氣氛濃烈,關之洲便趁機拉近彼此距離。
扣着秦夜白背脊的手還想要接着往上,人也與對方貼地愈加緊密,鑽進她寬大的羽絨服之中,尋求溫暖,又像是渴求回應。
脖頸間的吐息一下接着一下,身前猛然降溫,秦夜白觸到了關之洲被寒冬侵襲而變得凍人的雙手與前襟。
冰冷的溫度倏地讓秦夜白清醒過來,下意識伸手把關之洲往後推了一下。
不曾想到關之洲被她突然地動作吓到沒保持住平衡,一下往後退着跌坐在地上,與此同時口中還倒吸了口冷氣。
秦夜白愣住,她壓根沒用力氣,怎麼就摔倒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幾秒,看到關之洲低垂着頭,看到她呼吸時吐出的白氣,最後還是在關之洲身邊蹲下。
放低了重心,這才注意到女人此刻咬着牙,額頭上溢出豆大的汗珠。右手捂着腳踝,臉上寫滿了疼痛。
但一聲不吭,強自忍耐着。
“你......”
秦夜白見此情形,眉心擰了起來,又注意到她的手捂着的位置,想也沒想,身子傾下去。
她單膝跪下,伸出手去,抓住關之洲的手拉開。
入手冰涼。
而細瘦的腳踝處不知何時腫起了個大包,青色血管與她如雪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