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路衆人都走得極其小心,鬼知道還有沒有JUMP SCARE。
仿佛已經預知他們會提防一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奇怪的生物,又走了十幾分鐘,軌道戛然而止。礦車輕輕撞在枕木上,停了下來。
“到了?”不知誰問了一句。
時漱跳下車,沒急着朝洞裡走,他緩了腳步,等走在最後的談燼跟上來。
談燼自從進礦洞起就沒說過話,雙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會兒看到時漱特意等他,側目打量他片刻:“怎麼了?”
等前面的人走出四五步遠,時漱才沖葉蘭的背影揚了揚下巴:“你見過她沒有?”
談燼認真想了想,“沒有。”說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時漱被這一眼看得有點發毛:“什麼意思?”
“又是你暗戀的女同學?”
時漱:“……你少說話多做事。”
看起來葉蘭進入的轉校生副本跟他們的是平行存在的。
……也同樣被篡改了。
“诶,前面有人!”隊伍前頭,邢查叫了一聲。
時漱瞥了眼談燼,快步走上去。
這裡似乎已經到了礦洞最深處,與前面不同,許多洞壁是鑿開的,有幾處甚至都空了一大塊,旁邊堆滿了碎石,走近時,還能隐約聽到一下一下的挖礦聲。
有個頭戴安全帽的男人坐在旁邊喝水,聽到響動,擡頭望向來人的方向。
“是……老趙麼?”邢查試探問。
礦工并未回答,而是用疲憊的視線将他們一一掃過,直接朝裡面吆喝:“唉——老趙,新人來了!你帶他們去熟悉一下流程!”
剛跟上來的時漱這才注意到,礦道的盡頭還有一個人,正一下一下揮着鋤頭。
被稱作老趙的男人停下手中的活兒,點了點頭,将鋤頭随手一扔。
“新人,跟我來吧。”
說完不等衆人反應,已經向深處走去。
其餘人互相看看,也都小心跟了上去。
砂石路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越向内,空氣越陰冷。
至此,一切都還算安全,但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邢查摸了摸發涼的後頸,又盯着前面帶路的礦工,忽然戳了戳時漱:“時哥,為什麼我們進礦洞不用戴安全帽?”
時漱正打量四周的環境,聞言随口道:“好問題,你出去之後到隔壁組找他們策劃,問問為什麼不給副本玩家配安全帽。”
邢查:“……”
“再說,如果副本的設定就是礦真的會塌,你戴鋼闆也沒用。”
……你怎麼一開口就是毀天滅地的。
眼看前方就是礦洞盡頭,老趙卻身子一轉,直直走向右側的洞壁。
衆人這才看到,洞壁裡面被鑿開一個方型的石室,堆滿了頭燈鋤頭等采礦用具,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發電設備,數條顔色各異的電線連接在牆上一個像是電表箱的東西。
沒想這裡到還别有洞天。
老趙向石室裡一指:“來,你們一人領一套工具,鋤頭、手套和頭燈。老王應該都跟你們說過了吧,每天下班前工具都要及時歸還,記住,絕對不允許帶出礦洞,第二天上工再來領。”
衆人看着那些木柄已經包漿的鐵鏟,沉默了。
幾幾年了?挖礦還用人力挖?
難怪上工前連培訓都不用!
保安大哥和陳亮自覺地上前拾掇工具,依次分發給每個人。
隻有尤閑是自己挑了一套,工具分發完畢,不等老趙開口,他一馬當先,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你們也是簽合同進來的?其他工人呢?隻有你們兩個?這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
“……”老趙解下安全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些你們不用管,你們隻需要知道,生金都是出在這個礦洞裡,按時上工,不要偷懶,就能挖夠。”
“什麼叫我們不用管,你知不知道——”尤閑剛想繼續說話,肩膀忽然被人一按,有人站到了他身前。
“比起這些,其實我更想知道……”
談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隊伍最前頭,他依然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溫和地看着老趙,“雖然我沒做過礦工,但大概也猜得到拿鋤頭采礦的效率。五百克生金是什麼概念?一噸礦才能提煉一百克生金,你是說讓我們每個人,每天,用手,挖五噸礦?”
剛才礦長宣讀規則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個逃跑的男人吸引了,談燼說完衆人才反應過來。
這是金礦啊,稀有金屬!
哪有那麼容易挖的!
“對啊,這怎麼想也不可能啊。”
“安排太不合理了!”
周圍此起彼伏地響起抱怨聲。
“這裡的礦跟外面不一樣,礦上定的規矩自然有它的道理,你們按規定執行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老趙像是耐心耗盡,煩躁地搓着手,“還有最重要的。”
不顧衆人的焦急,他轉身向石室外走去,最後停在洞壁的一側,幾步之外,有一處洞壁被鑿開,外面用拇指粗的鐵釘橫七豎八釘着一條條木闆。
他人沒再動,隻是用手一指。
“就這裡的礦,你們千萬别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