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冰雪睡得很熟,也睡了許久,宛若安詳模樣。她做了一個夢,那夢若真若假……
明明她有所感知,卻無法施展行動。雙眼似有睜開迹象,然而眼皮沉重,根本無法擡起,好似雙眼被附上一層薄紗。此時,她聽到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
半響,又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是在勸慰,“哎呀,你别哭了,冰雪會沒事的。”
“你懂個什麼,孩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都躺一天了。”哭腔之聲又帶着沙啞,着急之下又咳了幾聲。
這兩個聲音——
她的媽媽,還有她爸爸!
月冰雪越睜想開看清此時的場面,盡管她想拼命睜開,卻毫無作用。她的身體好像被人施法禁锢住,根本無法動彈。
唯獨她的雙耳聽得清清楚楚。
随後中年女人的手機鈴聲響起,她似乎點開電話免提。如此月冰雪也聽得一清二楚,電話那頭的聲音是一個年輕女人。
“媽,你怎麼又跑去醫院了!哎喲,你燒都沒退……你先在醫院等我,我現在下班了,我過去接你。”
“你妹她不醒,哪有沒心情回家!”奈何中年女人聽不進勸言,啞嘶的哭聲令人心疼。
“媽你……老妹要知道你這麼傷害自己,她醒來也會自責的。你先回家,和爸好好吃飯,今晚我去醫院看她。”
此時又聽到一旁的男人說道:“冰瑤,我現在醫院陪你媽,不用擔心啊。”
“爸,你不是要上班嗎?”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聽到自家媽媽哭聲,又勸道:“哎喲!媽,别哭了。你倆夫妻真是……”
電話那頭又嘟喃幾句,“别哭了媽,我等會去接你。爸,媽先挂了。”随後手機傳來嘟嘟聲,那年輕女人已經挂斷電話。
“聽冰瑤的吧,你先回家,我在守着。”
那中年女人聽到這話,雖有幾分踏實但不多,“我哪信得過你……”
此時,二人話語皆讓月冰雪聽得格外清晰,她以為這不是夢,可奈雙眼無法睜開,唇齒微動便輕喊幾聲,“媽,爸!”
可待她真正能睜開眼睛之時,眼前是飄起的床幔,紗白朦胧。她轉頭一看,複古低調的屋内裝飾,閣櫃上擺着釉白色的瓷器,地面鋪設着青紅圖案交織的毛毯。
那邊的窗正開着大口,此時正值午時,吹進屋内的風浮熱燥火,并不涼爽。
剛才那個是夢?她現在是在哪……
難道又回到那什麼王府?那怎麼不見梁暖玉和李山情?
欲擡起左手,才發現自己的左肩包裹着紗布,一絲力氣都沒有。她隻好小心翼翼從床上下來,動作輕微緩慢,好似多扯動一下,這受傷的左臂便能疼得皺眉。
剛才那個是夢嗎?如果是夢,怎麼會那麼真實。是真是假,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隻記得她左臂是被一個男砍傷的,不知道他目的是什麼。感覺昏迷了好久,她似乎錯過不少東西。
高空晴日,卷雲許少,灼灼光芒又亂人神目。紅日似乎對個個角落都雨露均沾,無有暗黑之處。
許是陽光過于刺眼,月冰雪剛擡頭便立馬轉了回來,欲要走出房門,便瞧着十丈之外走來一人。
灰色長褂,頭戴璞帽,身高七尺,手裡拿着不知什麼東西。月冰雪心下慌亂起來,關好門,趕忙回床上躺着,假裝自己還未蘇醒的模樣。
來的人是夏河,方才确實聽到一陣關門聲。可進屋見着人還未醒,倒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躺在床上的月冰雪身子繃得僵直,微微咽了喉嚨,隻用耳朵在探聽那人的聲響。過去半響,餘聽吱嘎聲,似乎是房門關上了。
應該走了吧,都第二次關門了。
月冰雪長吐一口氣,正睜開眼,隻見夏河站在床邊目光如炬盯着她,而後順即之間閉上了眼,心裡忐忑不安,久久不敢睜開眼睛。
天呐!
這是那個拿劍唬她的人,死咯死咯,小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