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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風詭雲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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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要保下瀾介。”

水峰峰主殿内,海晏真人虛弱地躺在榻上,口中念叨的卻依舊是門派的少年天驕。

天問坐在他床邊,按着額頭,眉目煩躁:

“他現在瘋瘋癫癫的,以前那些狗腿子都跑光了,根本沒人願意照顧他。隻有一個看起來呆呆的小丫頭沒跑,還喊他師兄……我讓她去瀾介院子裡看着他了。”

說到這裡,女人重重吐出一口惡氣。

“而且,現在瀾介是重點嗎?”她目光惡狠狠,雙眉幾乎豎起,“大比裡下水的弟子,死的死傷的傷,許多長老來找我讨說法,我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去——還有,湖裡那陣怎麼回事?!為什麼縛龍陣會出現?”

她越說越大聲,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老者臉上。

老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沙啞道:“辛苦你了,師妹。”

天問一噎,額角的青筋還在突突跳動,像是本要跟人幹架,卻突然被人磕了一個大頭一般,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她咬牙道:“可惡。要不是我欠你的……”

海晏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一閃而逝。

“你在外面都潇灑了那麼多年啦。”老者幽幽道,“也該感受一下我這些年孤力支撐的辛苦了。”

天問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

海晏肅起面容:“師妹,你在外都染了什麼習氣?”

天問啧了一聲,在老者開始數落之前,迅速轉移話題:“重點是那個縛龍陣。”

她頓了頓,娟秀的眉頭又開始打結。

“我不相信巨湖裡的縛龍陣是瀾介的手筆。他才入道幾年?再不世出的天驕,也要花時間磨練!那種上古的陣法,絕不是一個毛頭小子能複原的。那小子估計以為自己撿了便宜——我倒覺得他是被誰利用了。有人要用他的手,除掉雲破夜,再嫁禍水峰。”天問咬牙切齒地分析了一通。

“……”海晏沉默了一會,道,“即使真有這人,也不會是水峰修士。嫁禍水峰,全峰上下都讨不到好處。但若是其他峰之人……誰能複原水峰開宗之主親自發明、又親手毀去的縛龍陣?誰能有這個能為?”

天問說不出話來了。

海晏垂下眼:“但這事背後确實有蹊跷。如今五峰,正是風詭雲谲——要是瀾介無法恢複正常,水峰就完了。”

天問深深地吸氣,又緩緩吐出。

然後,猛地一拍床闆,站起,開始了先前被打斷的輸出。

“我求你清醒一點!正常的時候?那小子有個屁正常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天天跟拍馬屁的混在一起,欺淩弱小,行事乖張——除了陣道天賦之外,你到底能不能看到這些!他哪裡适合繼任水峰了!”

她噼裡啪啦罵了一通,正準備迎接師兄的責難,但老人卻始終沒有聲音。

天問怒氣沖沖低下頭。

海晏真人臉色灰敗,目光空茫,一動不動。

天問愣住了。滿是怒氣的臉色,漸漸一片空白。

“師兄?”

她顫抖着,手伸到他鼻下,又按上他心口。

最終,女人慢慢收回手,退後幾步。

峰主殿空曠而無聲,靜谧得讓人恐懼。

天問一直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終于,她低下頭,雙手顫抖着,施加了一個精妙至極的幻術。

幻術作用下,床榻上的老人,坐起身靠在床頭,恍若生者。

天問望着自己幻術中的老者,忽然轉身,奔出殿外。

她一路駕雲,到了巨湖之畔。

天色已暮。

天問望着被夕陽映得通紅的湖水,呆呆站着。

忽然,她莞爾一笑:“老娘終于可以放肆說髒話了。”

她笑容越咧越大:“不用再拘着,沒人會罵我了。”

“蠢師兄!老糊塗!大傻蛋!氣死我了!”天問大喊大叫,又笑又哭,到最後,眼淚卻撲簌簌落了下來。

她對着浸血般的湖水,哭得不能自已,但自始至終,岸邊隻有她孤零零一個人。

她隻有一個人。

天問慢慢擦去淚水。

她直接坐在地上,盯着湖水的波紋,細數波紋的圈數,開始占蔔。

“三十六,十二,九,二十四……”她念叨着,雙眼通紅,“我該怎麼辦?水峰,又該怎麼辦?”

名為天問的女人,再度問天。

像她每次迷惘不知所措時那樣,天給了她回答。

“大,道,好,愚,而,人,好,智……”天問扳着手指,喃喃自語,“什麼意思?水峰哪有愚人……”

忽然,她神色一變。

等天問沖進瀾介院子的時候,院中正在掃地的小女孩吓了一跳。

女人的眼神太過恐怖,小女孩抖了一下,怯怯開口:“師兄他……硬要坐在那裡。我攔了,但是攔不住。”

她指了指坐在院子一角的少年。

天問視線移過去,卻是一愣。

瀾介出巨湖時,身上萬陣法衣已然殘破不堪,此時換了件普通法衣,這本來沒什麼不對。

但是天問還是幾乎認不出他來了。

夕陽的光打在他單薄的身上,原本容貌滿是奇氣的水峰驕子,此刻整個人形容枯槁,目光空無地盯着地面,神色如死灰。

地上繪着一個陣法。

沒有任何靈力,純粹隻是在泥土上畫出來的圖案。

看到這法陣的刹那,天問瞬間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東西?陣法怎麼能這麼畫?”

面對天問的發問,瀾介充耳不聞,依舊癡癡地望着地面。

天問擰着眉,忍不住仔細地觀察起這個法陣。

陣法講究空間與時序。水峰最底層的弟子都知道,空間有上下左右前後,而時間是一支離弦的單向之箭。所有陣法,都在這兩個最基礎的原理上生效。

但是眼前這個陣法,不是這樣。

這個陣法沒有時序,線條簡單得不可思議,卻錯落回還。

為什麼呢?

天問站在原地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衣袖被拉了一下。

思緒被打斷,女人眉頭瞬間豎起,正要罵人,拉她衣袖的小女孩又抖了一下,怯怯道:“真人,天黑了。”

天問一震。

果然,四周已然一片漆黑,來時尚在山間的夕陽徹底沉入地下,月亮已悄然升起。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天問喃喃自語。

小女孩緊張地開口:“師兄他,一直盯着地面幾天了……您不會也要這樣吧。”

天問僵住。

她不可思議地盯着地上的法陣,很快又開始沉思,然後又突然驚醒。

啪!

女人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極為兇狠,她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還帶着指甲劃出的血痕。

小女孩幾乎吓呆了,張大嘴巴盯着天問。

頂着半邊腫起的臉,女人低下頭,死死盯着小女孩。

“你上次說,你叫小溪,以前是瀾介的師妹。”

小女孩弱弱點頭。

“那你至少也學過入門的陣法。”天問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你不覺得,瀾介畫的這個陣很奇怪?”

小溪慢慢漲紅了臉,攥緊了手中掃帚:“我……我不太懂。宗門的陣,我都靠背,瀾介師兄一直罵我蠢……書上的稍微一變,就不懂了。”

天問形貌從未如此狼狽,但目光卻深邃起來。

“這個法陣是哪裡來的?”

小溪搖頭:“不知道,師兄畫出來以後就一直盯着它看。”

“你看着這個陣,當真什麼感覺都沒有?”

小溪緊張地嗫嚅了一會兒,還是小聲說:“對,對不起。”

天問沉默許久,突然笑了一聲。

“我問天求蔔多年,每次都能得到答案,卻永遠都不知道天在想什麼。”她喃喃,“真有意思。大道好愚,而人好智——反而是最差的資質,才能讓水峰度過這樣的難關?”

在小溪困惑不解的目光下,天問突然擡腳,擦去了地上的法陣。

瀾介雖然望着地面,卻目光空空,一直到天問将法陣全部擦掉,他都沒有擡起眼皮。

天問也沒有看他,而是看向怯弱而愚鈍的小女孩。

“跟我來。”

女人面容腫起,神色卻罕見地平靜,甚至堪稱冷淡。

“我親自培養你。”

天問帶着小溪,盡量避人耳目地回到自己峰頭,卻意外看到一個人。

是謝明流。

月色下,他背着個小小的布包,看到她的時候,直接邁步朝她走來。

近日雜事繁多,天問幾乎已經将這個沒什麼價值的凡人少年忘在腦後,此時看他正在尋她的樣子,不耐道:“何事?”

謝明流望着她,冷冷道:“我要下山。”

天問皺眉:“去城鎮?這個時候,别添亂了。”

謝明流冷漠道:“不是。我不會再回來了。”

天問一愣。

謝明流道:“你最近不再在我身上做試驗,估計也對我喪失了興趣。”

天問眯着眼,盯着他。

那是一種于強者對于蝼蟻的審視,帶着沁入骨髓的冰冷。

被打量着的少年,身軀逐漸繃緊。

片刻之後。

“确實。你沒什麼用,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雖然把你殺了也可以……但慶幸吧,我現在沒什麼沾血的心情。”天問淡淡道,“滾吧。”

她扭頭就走了,拽着跌跌撞撞的小女孩,沒有多看謝明流一眼。

瘦削了許多的凡人貴族少年,望着女人頭也不回的身影,臉色陰沉,卻很慢地呼出一口氣。

他從包中掏出一隻小小的木舟,冷笑一聲。

“幸好,你這麼傲慢。”

少年自言自語的同時,端詳着手中的小木舟。

這是一個不需要靈力也可以使用的飛行法器。之前有一次,天問在他身上做完試驗,懶得帶他回去,便随手扔給了他。

天問輕視他,根本不介意随手扔給他什麼,也不會特意讨回。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對于五峰之上的修士來說,或許實在平平無奇。

但對于凡人而言——這種物件,卻無異于仙器。

謝明流眯起雙眼,将其抛入空中。

木舟驟然擴大,謝明流翻身進入其中,操控着木船,沖天而起。

他來到了巨湖中的湖心島。

大比剛結束時,水峰兵荒馬亂地對巨湖查了幾通,但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如今夜深,巡邏、搜查異樣的修士大多散去,隻留幾個低階門人在值守。

看到這些修士如今這般疲憊又惶然,完全不見昔日趾高氣揚的模樣,謝明流内心不由生出一絲惡意的愉悅。

是這樣的。

這世間就是這樣盛衰無常。

再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少年下了飛舟,走在湖心島上。島上的土壤已經與之前不同,幹燥得如同流沙,仿佛有什麼力量被一夕之間抽幹了。

走在上面,有種沙沙的輕響。

他一直走到了湖心島的最中。

這裡豎着一塊巨石,傳說是水峰開峰宗主所立。

謝明流看着這差不多二十丈高的石碑,以及上方飄逸不群的四個大字“大象無形”,眯起雙目。

這就是那個奪走他一切的少女,所歸屬的世界。異術,仙法,美貌,長壽——還有力量。

為所欲為,淩駕衆生之上的力量。

謝明流緩緩擡手,伸向天空,似要去觸碰天上靜谧的月。

幾天之前,水峰風雲突變,明月在白日懸于高天——然後,就是一場如同風暴般席卷而來的混亂。

謝明流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本能地覺得,這一切,一定與那個白衣少女有關。

“我已經知道,你是我無法觸及的明月。”他輕聲呢喃,“但可惜……你非要将光芒,灑到人間。”

少年猛然攥緊手指,仿佛要揉碎月光。

“你一定會後悔的。”他聲音嘶啞而低沉,仿佛從深淵中傳出。

半夜三更,月正中天。

沉寂而安詳的夜晚,金峰山腳下的城鎮,卻迎來了一陣喧嘩。

鎮長掌着燈,頭發蓬亂,胡亂披着的外袍下隐約可見寝衣,顯然剛從睡夢中匆匆起來。

他步履匆忙,一邊趕路,一邊催促身後的下屬:“快點,耽誤了大人的事,你我都耽擱不起!”

下屬睡眼惺忪,腳步混亂:“哪個大人啊,非得大半夜找人……明天早上不行嗎?”

鎮長沉下臉,手指了指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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