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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石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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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寰睡得很淺,此刻正悄悄地看着她心緒難平,一手輕輕摩挲她的肩膀,似是唱着遙遠又親切的歌謠。

沈明枳吐出一口熱氣,仿佛夢中種種魑魅鬼蜮都可随這息濁流消渙虛空。她一偏頭,見郇寰也醒了,于是撐起身,将披下的頭發攏到肩頭,語氣淡淡發幹:“吵到你了。”

郇寰也坐起身,答道:“沒有,我睡不着而已。”

這個借口很有依有據,即便沈明枳知道他是瞎說,但依舊願意多信幾分。

魏王永锢薜荔殿,華妃服毒自盡,癡傻的魏王世子被發現摔死井中,魏王派煙流雲散,吳王沉浸喪妻之痛難以自拔,秦王廢物,晉王年幼,滿朝上下唯有趙王屹立,這正是禍兮福之所倚,要讓趙王一派欣欣向榮的兆頭。前幾天南越将軍何卓遠攜家眷入京述職,更主動前來示好。

樹大招風,魏王讓叫做梅如故的這股妖風吹得零星慘淡,郇寰擔心随後起勢的趙王有險,情理之中。

沈明枳将黏在身上的輕衣扯松,又靠着玉枕躺下,聽郇寰閑話家常:“聽安嬷嬷說你将庫房裡存着的那把石上流給郇旒了?”

“先生說她有天賦,有會不小心叫她見了,她喜歡得緊,為了這把琴安分了許多日子。”

石上流是一把落霞式七弦琴,沈明枳記不得是何人送禮,她又不喜歡這些風雅的東西,隻存在庫房中吃灰。郇八娘截然相反,跳脫的性子一遇着琴音就和緩下來。沈明枳欣喜這位祖宗能安安分分,但又不欲讓她輕易得逞,吊着她很多日子才讓她如願。

郇寰撐着臉側卧,心裡很心疼她這一番暴殄天物,無奈笑道:“也罷,不出幾日,她新鮮勁一過去就好了。”

沈明枳感覺出他話中可惜,側過臉問他:“莫非你看中那琴?怎不早說。”

郇寰躺平:“我哪有功夫擺弄這些,好東西到我這兒都是明珠暗投的命。”

沈明枳聽出他話外弦音,想到了前幾日聽說,朱遺思譜過最後一曲《合浦珠還》便投環自盡,不過他沒死成,被人救了下來,由此沈明枳又回想起了許多經年彌重的苦事,隻緘口不語以應郇寰。

郇寰隻以為她是累了,于是打住話頭。

不過兩個人各有心事,都沒有睡好。

一宿不眠的沈明枳第二天頂着兩隻黑眼圈與郇寰一同晨起時,郇寰驚了一驚。見她倦色難掩地吩咐冬兒把妝化得濃一點,再穿了一身顔色淡雅的,入目一刹那覺得她整個人煥然一新,但定睛再一看,還是從蛛絲馬迹中窺得疲倦,心道别人瓜田李下的眼神他不看也罷,就是怕沈明枳一不留神摔個跟頭。

他猶豫良久,還是沒有開口,匆匆吃了些就趕去上朝。

今日,新任南越将軍赴任,沈明枳鮮見起這麼早,就是要去送别。

下了朝就見一身朱紫的東宮舊臣們相攜去城外相送,郇寰思量了片刻,覺得自己再去很多餘,他也不想看見沈明枳和東宮的舊人相談甚歡,于是掉頭紮進了刑部衙門,誰知他一盞茶都沒用盡,就聽得屬下火急火燎地報告,說是城外死了人。

這件事本是不用勞動他尚書大人,奈何他也跟着這豔陽天心焦氣躁,放下茶盞起身就替要親赴現場的右侍郎陶識禮出公務,誰知半途枵腹從公的陶識禮彪馬而來,要随他一道勘察現場。

于是乎,送完南越将軍韋不決的一幹人等自十裡折柳亭汗流浃背地要回城時,就見刑部的郇尚書同陶侍郎塵土滿面地自延平門而來,兩襲绯袍在太陽底下晃眼,讓附和而來的小喽喽心裡打顫。

既是遇上了,那就不得不打招呼了。

郇寰和陶識禮勒馬,在馬背上朝着亭下立滿了的朝中權貴示禮,尤不忘朝其中一上了年紀的圓肚老頭問好:“何伯父好!晚輩現下公務在身,不能與伯父親自見禮了,改日定當登門,望伯父不嫌禮遲。”

何卓遠笑道:“我道桀異不凡的是誰家的公子,原來是老郇家的二郎!隻要你來,什麼日子都使得!”

又是幾番人情往來,郇寰仔細看遍亭下,不見沈明枳的影子,于是與衆人道辭,按照衙役的指示,下了官道往山裡去。誰知半路遇見了滞留的自家馬車,郇寰一笑,趁陶識禮前去與衙役交接的功夫,打馬至車窗下。

車夫認出是郇寰,出聲引沈明枳挑開簾子問詢:“出了什麼大事連你都親自來了?”

郇寰道:“人命案,具體還不清楚——殿下是要去丹峰庵麼?”

沈明枳道:“送完人避避日頭,既然刑部公幹,我們還是不打擾了。”随後就要命人掉頭,周遭同樣停着的馬車一見兖國公主府的車要回頭,紛紛效仿,隻是無人敢與刑部的人搭話。

郇寰定神目送馬車遠去,下馬将缰繩塞給迎将上來的衙役,一掀衣擺,小心随人走入山路旁的樹叢中。不過三十幾步,就見衙役密密匝匝将前路圍住,守衛見郇寰到了,忙命人開了口子親迎他入内。

郇寰道:“怎麼樣?”

陶識禮摘下面巾,面色不佳,挑最震撼最關鍵的線索道:“死者被閹了。”

郇寰一愣,擡眼往那處血淋淋的裹屍布望去,再問:“緻命傷?”

陶識禮搖頭:“就這一處傷口,失血過多導緻死亡。”

郇寰皺眉,問道:“死者身份可有眉目?”

陶識禮歎氣,小聲湊近郇寰說了兩句,郇寰驟然變色,立即命人繼續勘查現場并将半山不遠的丹峰庵查封,屍體小心擡到庵中,并命人速去報信。

一會兒,又有人将從屍體上搜到的物證一并呈了上來,郇寰微眯眼,似有什麼古舊的記憶被人放出了箱籠。

**

申不極接到郇寰的口信快馬加鞭飛到丹峰庵時,郇寰正對着仵作的驗屍格目頻頻皺眉。

“海山!出什麼事了!”申不極橫沖直撞地進了裡屋,撸了袖子對着盆中的冰塊扇風。

郇寰讓侍立一旁的人都退下,關上門,将桌上白布呈着的一串玫瑰色碧玺珠鍊遞到他眼前,“你見過這東西麼?”

申不極擦着汗,彎下腰,撅着屁股與那珠鍊大眼瞪小眼,搖搖頭反問:“這是什麼玩意兒?我應當見過?老子就算送人也不至于送這麼寒酸的玩意兒。”

申不極下意識就以為是自己外面花天酒地時送金銀珠寶讨美人歡心時犯下的風流債,又一聯想郇寰見他在一個尼姑庵,一路上戒備森嚴,又聽說死了人,腦洞大得下雨天可以接雨水,什麼慘遭抛棄尋死覓活吧啦吧啦全都出來了。

郇寰扶額,打斷申二拼命地自證清白:“行吧,是我多想了,對了,你家裡姐姐妹妹的都還安好吧?”

申二困惑地答:“應該吧,怎麼了,這和我家又扯上什麼關系了?”

郇寰正色道:“你最近有沒有聽說過關于文家的風流轶事?”

申二試探問:“莫非文家的男人和情人幽會然後——”他比了一個刀切脖子的手勢,嘴裡不忘配着血噴時的聲音。

郇寰扯了扯嘴角。這想必是宣國公主面首案的後遺症。

“有還是沒有?”

申二嫌棄道:“文家都成這個樣子了,家裡的男人還敢出來風流?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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