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個人,你們快看。”
“還有呼吸。”
“你們看衣服,娘的!她好像是契人”
“帶回去!”
那天新月被契人追趕不小心墜崖,幸運的是她掉下去的時候,被一棵大樹緩沖,墜地的地面又是一片大草叢,她才撿回一條命,她已經昏睡在這慌路邊接近兩天,才被來尋人的幾個士兵發現。
幾天前謝書剛從汴京趕回汭州,人還未落馬,就收到信報說鶴州已被契人包圍,謝詩逃出鶴州,要他從中接應。
他馬不停蹄地帶着一批人馬,在謝詩可能經過的虎頭山一帶搜尋了三天,始終不見人影。
昏暗寂靜的房内,謝書坐在缺了一個角的殘破書案前,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昨夜淩晨汭州城發來的急信。
陵契雙方戰争雖已拉開,但陵王朝這邊皇帝和部分高層官員依舊主張求和,于是朝廷派出了惠王前去汭州,和契朝三太子完顔兮伊進行談判。
五天前惠王和完顔兮伊在深夜交談後,惠王,完顔兮伊和各自的一名随從高級官員,當夜全部消失不見,陵契雙方把汭州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相關人員。
完顔兮伊此番來談判為彰顯他朝國力,特意帶了兩萬将士來到汭州城,現他手下的大将已把汭州城包圍,揚言半個月之内找不到完顔兮伊就要屠城。
惠王和完顔兮伊都是兩國的皇子,身份極其貴重,本身他們此番來到在汭州,就是為了調停兩朝的戰事,進行和談的,現在兩人竟然都離奇失蹤,謝書無法想象要是此消息傳到,契朝朝廷那邊,将會引發怎麼樣的嚴重後果。
不久後他的心腹青鳥推門走了進來,見房内陰暗又沒點蠟燭,他推開一扇窗,太陽光剛好打在謝書的側臉,他右手下意識地去遮了一下那紅腫的眼睛,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他問,“那具屍體真的是李義安?”
“據探子報,當晚惠王和完顔兮伊一行人是在杏花坊密談,包間内的陳設和酒菜都是李義安一手安排的,他全程守在門外,當護衛們發現惠王和完顔兮伊一行人不知所蹤後,李義安也一同消失了,寅時杏花坊藏酒間突然着火了,第二日在現場找到一具燒焦的男性屍體,現場遺留下來的一塊玉佩一個鼻煙壺和一塊未被燒完的衣角,經三姨娘辨認就是李義安。
見謝書沉默不語,青鳥又道,“三哥,看來汭州要出大事了。”
鶴州淪陷,汭州被契人包圍,還有八萬契兵即将圍攻兵力最充足京西,不單隻是汭州,是整個陵王朝都要出大事了。
這時門外有個小兵急匆匆進來報告,“将軍,有個士兵說抓到一個契人。”
謝書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警惕地問,“是一個,還是一群?”
“就一個。”
新月從路邊被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暈暈沉沉的,意識時有時無,幾個小兵把她架到謝書面前的時候,又暈倒了過去,一個小兵往她臉上潑了一杯茶,,她才清醒過來。
謝書打量了一番這個十分瘦弱的女子,問,“你是何人,來這邊幹嘛?”
新月虛弱地開口道,“大人,我是京西人,我來汭州找人的。”
“那你為什麼穿着契人的衣服?”
新月這時意識才完全恢複過來,又是這件衣服惹的禍,本來那天張叔已經讓她不要再穿了,但是當時受到契人的追趕她就忘記脫下來了,她隻能一遍一遍地和謝書解釋着。
但新月覺得眼前這位大人和木頭人沒什麼兩樣,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是面無表情,在場的其他人也好像用一副“她是罪人”,的嫌棄眼神看着她。
“你剛才說山賊不敢惹契人,穿這件衣服是為了保命,難道你在陵朝境内穿契人的服裝,就不怕官府要你的命嗎?契人殺了我朝那麼多百姓,你不知道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把官府放在眼裡?”
新月被謝書這麼一問,瞬間慌了神,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沒想那麼多。”
謝書又反問,“是沒想那麼多,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契人的奸細,眼看京西就要淪陷慌忙出逃?”
新月挪動了幾步,跪倒在謝書腳下,她哭着祈求道,“我......大人我沒想那麼多,從京西到汭州路途遙遠,山路衆多,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怕遇到山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大人求求你放過我,我這就把這套衣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