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顔表現出一副感激至極的模樣,連道了好幾聲謝謝媽媽才把人給送走。
所以,她現在成秋婳的小丫鬟了?看她一臉呆愣的模樣,秋仙兒直接把她拉走了,想着以後兩人都在一處了,遂與她解釋道:
“昨天淺月姑娘得罪了一位姓馮的官人,那官人走時氣憤非常,站在大廳裡罵了好一會兒,說什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真真是無趣至極。”那馮官人在這一方很有些權勢,他都這樣說了哪裡有客人還敢找她。所以,今日一早媽媽就讓翠雲傳話說讓她搬到二樓去。如果一個月還沒起色就讓她到一樓去呢 !”
江書顔了然,難怪她這麼生氣,可是再怎麼這事兒也與她無關,她并不後悔使的這一點小手段。
秋婳的東西本就不多,搬起來也快,再加之她現在風頭正盛,自然有人應承幫忙。
上頭雖然換了人,江書顔的日子卻與往常無異。秋婳再沒拿她當好姐妹看待,甚至十分不喜她在她屋裡出現。江書顔隻是暗自感歎了一番人對上位者的适應能力,就從善如流的少去三樓了。
日子這樣過了兩三天,樓裡又出了一件大事。
這一天夜裡,樓媽媽将這次剛買來的姑娘全都集中到一處,吩咐了衆人不許出聲,将大家帶到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隔間裡。這間房的一面隻挂着一簾薄紗,從這裡朝前看去就可以看到有一男子持鞭子抽打一名女子,仔細去聽還能聽到些略帶嘶啞的痛呼,估計是被吊着打了一夜,喊得嗓子都沙啞了。
不少膽子小的姑娘都被吓得不敢睜眼,有的直接就把頭轉了過去。這時,之前她們見過的那個李嬷嬷走了過來,狠狠的在那些個姑娘的背上一拍,用狠厲眼神示意她們轉過頭去,硬是把那些姑娘的眼淚又給吓了回去。衆人皆是不敢再做什麼小動作。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江書顔的腳都站麻了,那邊才完事。李嬷嬷走了出去,薄紗被她掀開,好大一張床上躺着一個不做寸縷的纖弱女子,臉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和下身都還淌着血,眼睛緊閉着,隻是胸廓還有些微起伏,顯示這人并未死去。
還是剛才就在這個房間的男人已經穿好了亵衣亵褲,毫無憐惜地一把把那女子從床上拽了下來,許是力道太大,拉下來時額頭磕到了地闆上,人也翻了過來,那女子痛呼出聲。衆人也跟着一陣倒吸氣,她們都被那女子背部的鞭傷給驚到了。
那李嬷嬷見衆人被吓住,冷笑一聲道:“你們可看清楚了,要是想逃跑,這便是你們的下場。這兒沒你們什麼事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說罷又吩咐那個漢子将那個女子拖到了院子後面的柴房裡,說是要這樣光着再吊上三天。
這波殺雞儆猴很是到位。連江書顔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不給這人留活路了啊。一股寒意自腳底蔓延上來,她承認她怕了,反正,在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絕對不會貿貿然的就打逃跑的主意。
回去之後,最是喜歡打聽的秋仙兒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給了江書顔聽。
原來啊,這姑娘名叫花紅,就是正月十六那位被王員外嫌棄晦氣的那個女子,花紅後來不是被樓媽媽賞給王家下人了嗎,過了那一夜後,媽媽的氣也消了,沒有打算再計較那晚的事兒,還給花紅三天的假讓她好好養養。
可就是這三天,花紅發現一直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就這麼偷摸着跑了。
出去後躲到了一個農戶家裡,求人家收留,那人問她來曆她也不說,可倚紅樓找人那麼大的動靜,附近哪有不知道的,那家人不敢開罪樓媽媽,先虛應下,把花紅留在家裡。
第二日一早就讓自家小子悄悄來倚紅樓告了密,媽媽這才知道樓裡少了人,先是把大管事狠狠的責罵了一通,又把花紅吊着打了一晚上,還是不解氣,這才叫我們都去看着,好長長記性。
她們這頭正聊着花紅是怎麼出逃的,突然就有一個姑娘嗚咽着跑進來,細聲細氣地道:“花紅姐姐死了!剛剛我看到他們用草席子把花紅姐姐擡走了,說是要丢到亂葬崗去,嗚嗚……”說着又嗚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