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之下早已攥成拳頭,青筋暴起,生出幾分恨意,他的父皇,主動将他的孩子心儀之人推出去了。
這要讓他怎麼不狠。
“衡王安好,衡王妃安好。”字字烙心。
殿内氣氛壓抑,直到蕭複疏不慌不忙的開口:“衡王對朕親自挑選的王妃可還滿意。”
“自然滿意。”話裡語氣摻雜着喜悅,微妙而不可見。
“那便好。”
明明說着家常的話,但是無端的竟生出幾分寒意。
現在的蕭複疏不再是當初挽月園初遇那次,即使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親切的問候。
四人各懷心思,柳枝吟隻覺得頭要炸了,她現在就好比被狼群圍住的羊,進退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
該死的皇宮,宮鬥能不能自動屏蔽她,她就是來混日子抱大腿的,結果大腿被另一個大腿絆住了。
柳枝吟垂頭裝作誰也看不到的樣子,腦袋都要耷拉到地面上去。“意兒且替朕招待王妃,朕與衡王還有要事相商。”
柳枝吟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下,步子都不由得輕快了些。
而蕭相意面色并沒有好轉多少,不知不覺走到後花園,蕭相意停下來,許是不死心,畢竟自己一眼萬年的人,卻在自己毫不知曉的情況下嫁給别人。
“你是自願嫁給他的嗎?如果不是我可以幫你。”蕭相意語氣激動,手緊緊扣住柳枝吟手腕。
柳枝吟見蕭相意迸發的感情強烈,不由得感動起來。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蕭相意的情感是另一種,隻當是一個善良的小弟弟。于是,淋過一遍冷水後,柳枝吟又倒了一盆。
“我當然是自願嫁的,司停很好,待我也很好。”
“可是……”
還未說出口,就被柳枝吟堵回去。
“我喜歡司停的,你不用擔心。”
攥緊的拳頭脫力,蕭相意眼神黯淡下來。
柳枝吟倒是心情好多了,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一壁之隔的祝司停,聽着兩人交談。
他的王妃可真是……讨人歡心啊。
少年郎終是不得意,蕭相意宛如一尊雕像,麻木冰冷。
老天爺總是不願意偏袒他一點,他是該臭罵老天爺總是這般耍弄,還是慶幸生命中有柳枝吟出現過。
一雙手貼在蕭相意額頭上,柳枝吟擔心問到:“殿下不舒服嗎?”
蕭相意用盡力氣撐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無礙。”
一牆之隔,祝司停盡收耳中,眼中鋒芒閃過,他的王妃難道不應該隻關心他。
瞳孔一動,祝司停翻過牆壁,來到另一側,慢慢走到柳枝吟身後,用手攔過,加長與蕭相意的距離。
“太子殿下與本王的王妃好雅興。”
祝司停語氣來者不善,被他箍住的柳枝吟動彈不得。
空氣中多了幾分火藥味。
柳枝吟側臉瞧了一眼,心想:“不會是吃醋吧?”
柳枝吟向蕭相意投過去幽幽一眼,示意不要起沖突,可惜到了祝司停這裡就是眉目傳情了,手掌一轉,掐了一把柳枝吟腰間的軟肉。
吃痛一聲擡頭狠狠瞪了瞪祝司停。
這才對,他的王妃目光隻能投向他。
“打情罵俏”落在蕭相意眼底,究竟是錯過了,還是原本就不屬于他。“太子既無事,本王可就帶着王妃走了。”
蕭相意不語,隻是深深凝視着兩人依靠在一起的背影,即使看不見了,也久久不能動彈。
而馬車内,柳枝吟正死死掐着祝司停的腰。
祝司停挽住腰的手也未曾松開,感受不到腰間的動靜似的。
沒錯,她柳枝吟就是暇眦必報,誰都一樣。
許久後,見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柳枝吟手酸的放下,有氣無力地依靠在祝司停肩上,兩人好像隻是一對普通的夫妻。
“秋獵想去嗎?”
祝司停聲音響起,打斷正昏昏欲睡的柳枝吟。
一聽到玩的,柳枝吟便來了精神。
“秋獵是什麼樣的?”
“不過是打獵,權貴相互比較,誰獵的最多最兇猛就赢得榜首得到皇上恩賜罷了。”
“想玩?”
“沒見過,聽起來不錯,不過猛獸什麼的聽起來不太妙。”
“而且王爺。”,柳枝吟臉色沉下來,話鋒一轉,“我覺得會有人來刺殺你哦。”
祝司停挑了挑眉,“為何?”
柳枝吟陰笑一聲,“直覺,況且來刺殺王爺的還少嗎?”
“那你是希望本王死還是本王活呢?”
柳枝吟歪嘴一笑:“要死就死透,别半死不活的,到時候連累我。”祝司停皮笑肉不笑:“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放心,到時候王妃與本王共乘一馬,本王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雖說嘴上說着,但柳枝吟心裡知道,如果祝司停真的死了,她失去得以依靠的,每一步估計都走的艱難無比。
“那王爺可得小心點,我可隻能幫王爺擋住一面。”柳枝吟不肯示弱。不過上次替祝司停擋住箭羽後忽然有些惜命了,主要是死法太疼。不對,她現在是衡王妃,要殺估計是一起。
想到這,柳枝吟停止嬉笑,閉上眼睛思考。
祝司停眸含春水,貼近耳側:“怎麼,怕了?”
柳枝吟伸手作了個手勢,示意祝司停不要打擾她,緩慢開口:‘噓——我在思考。”
專心緻志的模樣讓人不禁想逗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