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琉俯身的時候,脊梁和洦珥一對比顯得有些松散。徐琢這個視角瞧他,有一種窺破秘密般的心照不宣。
徐恪揮手,上方三人的身後勾勒出一幅圖景。
徐琢先看一眼法蒂瑪,才将目光挪到她的背後。
法蒂瑪是上首三人中唯一的向導,雖然級别低,但畢竟是向導。看來徐恪本身天賦确實好,在向導為尊的理教還能管理這樣的下屬。
就在剛剛,徐琢和法蒂瑪的精神體對視了。認識這些年,徐琢甚至沒有好奇過法蒂瑪的精神體究竟是什麼。
但她現在看見了,清楚了,并且隻有她一個人和那個龐然大物打了個照面。
怎麼會有這麼醜的精神體!
這是一隻巨大的貘吧?貝爾德貘?
沒管徐琢怎麼想,法蒂瑪已經開始給下首三人講解這副地理位置圖景。
“這不是我們學校嘛。”謝琉一臉無所謂。
但徐琢已經被驚到了。為什麼,理教會剝離精神圖景并完好保存在另一個人的精神領域。
第一眼徐琢還以為是普通的地圖投影,現在一看,已經完全超出了徐琢關于精神圖景的認知。
還有,什麼人會把一個學校的地形作為自己的精神圖景啊。
洦珥顯然也意識到了,看向上首三人的目光越發凝重。
徐琢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拉入這個以精神領域作為福爾馬林、精神圖景作為标本的“标本瓶”裡。
法蒂瑪的聲音還回蕩在徐琢耳邊:“這是灰塔軍大上一任校長周廷蕤的精神圖景。”
徐琢面上不顯,内心卻幾乎是要尖叫出來。
不可能。周校長的精神圖景不是雪原嗎!
雖然不知道這位校長經曆了什麼,人都狂化了,精神圖景還被剝離落到了理教手上。而且她的精神圖景是公開了的,理教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現在她所能看見的不是假的?
徐琢的目光落在自己熟悉,卻又像被反色處理過的建築上,面色有些凝重。周廷蕤甚至還是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位有清晰記錄壓縮精神圖景的存在。
周校長,你究竟……
徐琢面色凝重,集中精神去感受這些反色的建築。
在她的感知裡,除了褪色的畫面,這副精神圖景幾乎是她所認知的現實世界倒轉的。
其他二人也感受到了,有些疑惑望向法蒂瑪。
這次開口的是徐恪:“沒錯,在周廷蕤的精神圖景裡一切都是翻轉現實。但也就是因為這副圖景才是她記憶的具象化,我們才能得知灰軍大隐藏的秘密。”
徐恪指向其中的一個建築,徐琢辨認應該是學校行政樓上方的鐘樓。上方機械鐘表呈現的是正确的時間,時鐘的指針在她的眼裡卻漸漸扭曲了。
“這裡是一個‘錨點’。”徐恪道,“這也是周廷蕤的一個‘謊言’。”
徐琢不知道徐恪說的話代指的是什麼。
他接着開口:“我們需要獲得的,就是這根‘指針’。”
随着他話語的落地,徐琢三人也被法蒂瑪的推力拉近,直到整張臉都快抵到這個鐘表上。
徐恪的話語像從虛空傳遞來:“看清楚了嗎?”
徐琢看清楚了,她隻覺得頭皮發麻。
看來回去她得仔細了解周廷蕤狂化後的狀态是什麼樣了。
細密的眼睛擠在時間軸線上,幾乎不像這個維度的産物。
……
徐恪等人分配好三人的分工,并為三人制定好計劃以後便按滅了光腦。
此時謝琉的手中已經全是汗珠,沒發現自己的光腦已經因為過載而毀壞。
洦珥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她一向信奉“神”,但真正看見“神降”,反而有點葉公好龍的意思了。
徐琢還算平靜,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親眼去看她才能理解。她還能騰出精神和洦珥謝琉讨論後他們三個人的作戰計劃。
讨論完畢,徐琢忙着離開,被謝琉喊住:“急忙慌的幹什麼,後面有鬼在追啊。”
徐琢頭也不回:“我晚上還要補課呢。”
謝琉又不上精神疏導初級教育培訓課,根本不知道徐琢的凄慘。
隻能看着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吹胡子瞪眼,又折返回到洦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