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琢确實不容易,獲得的信息少而雜,知道的東西又太少。她單線作戰卻給了她太多支線,還個個危及自身。
幸好擺在她面前的第一要務她已經解決掉了。
徐琢是踩點到的。
進教室的時候,吳照野已經到了。真奇怪,可能是最近不斷的磨合,在徐琢精神領域内他的精神光點已經逐漸被徐琢同化了。
以前還能看出差别,現在又亮又服帖,出現在徐琢的精神領域内已經不會引起神經警報了。
說不上是好是壞,但目前來說還是很适合他倆的“半搭檔狀态”的。
吳照野也發現這件事了,在徐琢進來的一瞬間目光沉沉落在徐琢身上。他是哨兵,考慮的自然比徐琢多。
也許該去測測他倆的匹配度?目前為止,他倆都是互相能感覺到匹配度絕對不低的,隻是應該也不會太高。
隻是匹配度查詢的全稱是哨兵與向導結合意願及匹配度查詢指南,不可避免的要驚動吳照野那個字面意義上精神體為狐狸的老父親。
吳照野不太想被問東問西。
作為哨兵,被非伴侶式搭檔同化并不是個好征兆。如果經過不停的磨合與被動契合,那麼最後離不開徐琢的一定是吳照野。
她的精神力太尖銳了,吳照野需要拼命抵抗才能讓徐琢繞過自己去進行精神疏導。
成效是有的,對兩人的控制提升都有很大的幫助。
徐琢已經漸漸和吳照野熟悉了,進門雖然沒說話,但丢了顆雞蛋給吳照野,吳照野也精準的接住了。
吳照野拿着這顆蛋又陷入了沉思。
向導會有築巢行為……嗎?
徐琢不理解吳照野盯着能量補充蛋幹嘛,疑惑地盯了他一眼,隻是給飽受自己摧殘的同伴帶點補充精神力的特殊食物補補身體而已,他是很感動嗎?
吳照野想問最近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很受精神力結合的困擾産生了變異舉動,可惜徐琢完全沒和他對上眼神。吳照野覺得他倆應該分開一段時間,但徐琢眼神一過來他就被刺一樣對着她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當徐琢棱形的精神力纏上吳照野的精神脈絡的時候,吳照野突然覺得自己和巴普洛夫的狗沒有什麼區别。
他睜開眼看徐琢,徐琢還是一臉認真心無旁骛。
确實向導對于哨兵而言,就是鐵鍊拴瘋狗。吳照野想,受結合影響的隻有他一個人罷了。
等到今日的訓練結束,吳照野看着徐琢舒緩的眉眼,還有她如今已經算得上很細微的操作,和沒有再把吳照野弄吐血的情況,終于開口:“你和其他人試試。”
燕相甯被老師點到,挂着笑讪讪挪步過來。
徐琢看了看吳照野,又看向緊繃的燕相甯:“你不要這麼緊張。”
燕相甯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閉上眼等待徐琢精神力的鞭笞。
預想中的場景沒有出現,雖然徐琢的精神力不如别的向導那樣溫吞包裹,但也沒像戴蛇皮手套給薔薇科植物拔刺一樣搓揉燕相甯敏感的神經。
片刻過後,燕相甯睜開眼,有些驚訝:“你進步的真的很快。”
“可不是嘛。”徐琢眯眼笑,“再不進步我怕把吳照野玩死。”
“好好說話。”吳照野捏捏眉心,“那個,徐琢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吳照野非要把徐琢喊到遠離人群的窗邊,徐琢也緩緩跟過來了,擡頭看着吳照野等他開口。
“我覺得,我們應該解除搭……”
“徐琢,吳照野。”桓楚陽的腦袋從窗外伸了進來,“你們磨合的怎麼樣?”
“挺好的。”兩個人異口同聲。
自從徐琢給了桓主任一個驚喜以後,桓主任幾年沒變的兩鬓都開始斑白了。現在看見自己的訓練對象有成效,桓楚陽就像個研究瀕危物種的研究員看着兩個瀕危物種配對成功一樣欣喜。
“你們現在已經比大部分同期的哨兵和向導默契了,有沒有考慮過成為‘學院杯對抗賽’搭檔?就是那個星際七校聯賽,是你們入塔服役前作為學子能參加的最高級别的賽事了。”
徐琢愣了一下:“我倆水平半吊子吧。”
吳照野看着她的眼神有點幽怨,徐琢自己活的倒是得過且過,完全不在乎她的搭檔其實還是在灰塔直屬第一軍事大學排得上号嗎。
有一種,抛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
這個比喻剛剛出現在吳照野腦海裡,他腦部神經都顫抖了一下。
絕對不能再被影響了,吳照野默默下定決心開口:“主任,其實——”
還沒等吳照野說出口,桓楚陽已經摸着他為數不多的頭發和藹開口:“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不會為難老師的。”
完蛋。這是徐琢和吳照野同時神經發出的警告。
桓楚陽實在是個老好人,他們也确實為難他太多。在桓楚陽懇切言語的高頻率輸出下,
還沒等徐琢從怪圈裡繞出去,吳照野已經暈暈乎乎點頭答應。
莫名其妙就從臨時搭檔變成隊友了,徐琢看向吳照野,眼底的情緒對方自然是看不懂的。
對抗賽其實是不允許一年級生報名的,就算是要參加也得是一年後了。比賽分為小組對抗和團隊對抗,團隊有三人、五人和七人的對抗賽事,隻有雙人小組對抗需要提前很久磨合。
徐琢隻是感歎,希望一年後自己還活着。
她向來是不希望别人所做的努力白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