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殊傑一閃,“你報密碼。”
“?”
“我怕你又玩花招。”
阮銘聽罷随即一笑,“0411。”
常殊傑依言解鎖。
“你把手機給我,我當你面删。”
常殊傑看着她,明顯不樂意。
“相冊裡有不能見人的東西,”阮銘微微一笑,她話鋒一轉,“不過,如果是你,要看也可以。”
她總愛說這些有的沒的。
常殊傑皺眉,把手機遞給她。
阮銘當着他的面,輕點圖片,按了删除。
“可以了吧?”
“嗯。”
常殊傑看了眼她鎖了屏的手機上一閃而過的時間,頓了下,“有點晚了,你家在哪兒?”
阮銘眨眨眼睛,看起來分外可人,“你要送我回家?”
“……”
常殊傑無語,為什麼什麼話在這人嘴裡就變了個味。
“我送你上車。”
“沒你送,我就不回家了。”她先走一步,朝身後的人擺了擺手,“我要去蹦迪啦。”
明明就是要去蹦迪,還非要占他口頭上的便宜。
她的背影窈窕漂亮,紅裙子像是一團火焰,把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常殊傑站在原地靜默了一會兒,拉起校服外套的拉鍊,迎着冷風走出去。
一前一後,他們朝着不同的方向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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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金屬音樂,搖頭晃腦的dj正在打碟,舞池裡人倩影翩翩,張明宇走過人潮,在難以分辨的一眼就看見阮銘坐在卡座裡,安安靜靜的低着頭刷手機,可能手機屏幕太亮了,把她眉心周圍那一塊都照得發光。
在一片難以分辨的昏暗環境裡,酒吧裡是人是鬼分不清,但阮銘他是知道的,她是真正的玫瑰,不管光線亮或暗,她都美得驚心動魄。
張明宇走近,從兜裡掏出一包煙,萬寶路的雙爆珠,抵着抽出一根遞給阮銘。
阮銘擡眼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含在嘴裡。
張明宇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咻得點燃橙色火苗,照亮她凝霜的眉眼。
女人白膩的手掌伸過來,擋住火苗,輕微的刺啦一聲,是煙草燒焦的聲音。
“怎麼不去玩?心情不好?”
張明宇挨着她身邊坐下來,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阮銘輕輕掙開,神情懶散,“沒有,就是想坐一下。”
“哎,王皓這幾天心情很差,我都多久沒見到他了,據說他總是到你學校周圍去惹事。”
張明宇也點了根煙,但不是萬寶路,那是他給阮銘專門帶的,他自己并不抽這種煙。
阮銘聽完,慢條斯理吐出一串煙霧,說了個字。
“哦。”
張明宇樂了,“姐,您這口氣,像是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阮銘擡眼,“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是真不知道和她有什麼關系。
“王皓他妹不是喜歡個男人嘛,現在都傳是你搶了。”
阮銘歪嘴一笑,“一群傻逼。”
張明宇猛吸一口煙,側目挑眉。
“如果我想搶,還有她什麼事兒?”
張明宇看她神色淡淡,這麼裝逼的一句話又說得這麼自然,偏她是确實有這個資本。
“牛逼。”張明宇心服口服的豎起大拇指。
“所以我琢磨着王皓也不是傻逼啊,而且他不是喜歡你嘛,怎麼着也不會得罪到你頭上,就惹點事出口氣。”
阮銘垂着眼睛刷手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點開相冊。
把屏幕劃到最下面,有一個其他相薄,裡面有個分組,最近删除。
相片和視頻在删除後會自動保存30天,可以随時恢複。
想來常殊傑沒用過這款手機,不知道這個功能。
還是她更勝一籌。
她想到這裡,微微笑了。
“我操,你他媽笑啥啊,好吓人,像是被什麼附體了……”張明宇一臉驚悚的看着旁邊的人。
阮銘掃了他一眼,一臉嫌棄,“閉嘴。”
“你他媽很不對勁,你是不是有情況?”張明宇賊眉鼠眼的湊過去。
阮銘手一偏,鎖了手機屏幕。
“關你屁事。”
“我操,鐵樹開花了啊。”
“鐵你媽,”阮銘一腳踹過去,“我行情好得很。”
“是是是,”張明宇特狗腿的點頭,就盼着套點八卦出來,“怎麼着,那是春心蕩漾了?”
“你怎麼就這麼膚淺,每天都情情愛愛的。”阮銘斜了他一眼,潋滟的桃花眼勾着魂。
“得,爺不問了。”張明宇舉手投降,掐了煙,“您這種仙女孤獨終老也挺好。”
一說完就溜向吧台去聊騷了。
阮銘扯嘴笑了笑。
有人給她發消息,屏幕亮了一秒,又很快熄滅。
她按了解鎖鍵,頁面還留在照片簿。
薄霧中的清晨,面朝東方的天邊暨白,照片裡的人走到拐角處,能看到一點側臉。
大概起得太早,頭頂上還能看到幾撮翹起的小呆毛。
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人。
這樣有意思的人。
阮銘躺在沙發上,想起張明宇的話。
是,她這種爛人,隻配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