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鸩:“雖然證據對我不利,但我沒有殺害魚女士的動機。”
鳥女士态度轉變,突然得意了起來。
“哼,3号怎麼可能沒有動機。我就知道她的動機!我跟11号玩家是結盟的好姐妹,11号玩家早上收到了特殊能力,她可以從你們任何一人的額頭或者肩頸附近看到你們的死期。她悄悄跟我說過,我們之中最特别的就是3号玩家。她的死期跟所有人都不一樣。隻有3号的死期,她改不了,也不知道怎麼改。”
鳥女士故意吊着下半句沒往下說。
鳄魚先生催促道:“别浪費時間故弄玄虛了,你倒是說說看啊。”
鳥女士仰首伸眉,做出一副傲慢的姿态,“11号魚女士的原話,3号玩家是一個已死之人。”鳥女士擡起手,指着安鸩。
“已死之人?”
“什麼意思?”
“……?”
幾句稀疏的讨論過後,現場再度鴉雀無聲。
鳥女士邊回憶邊說:“5号玩家出局前,11号玩家把5号玩家的死期告訴了我。最後也證實,她的預言的分秒不差。我開始相信她能先知别人的死期。她告訴我,死期不是固定的,而是一直變動的。11号玩家可以提前或延遲你們任何一位玩家的死期,但是,我們中隻有一個玩家的死期不可改變。”
“那就是3号。”她用食指指着安鸩的臉,嘴角邪魅翹起一個弧度。
“11号玩家說,3号玩家早就死了,這個女人身上的數字顯示,她死于2055年9月。”
安鸩瞳孔激縮,愣在原地。頭皮從脖頸一點一點向上發麻。雙腳好像踩在了冰塊上。冰封的寒意一寸寸沿着腳趾,順着腿部,直至爬滿了全身。
2055。
又是2055。
這個數字總在自己預料不到的時候出現。
自己對地球最後的記憶确實停留在2055的9月。不知為何就莫名奇妙出現在這個星球上。
在場每個玩家都知道,當前的時間曆是3000年。
鳄魚先生:“2055?隻有年和月,沒有更具體的時間嗎?”
“11号玩家說,隻有3号玩家的具體日期和時間是看不清楚的,她的死期末尾的幾個數字像液化過一樣,是模糊的。這都是原話。”
鳥女士見安鸩一言不發,更加趾高氣昂,“呵呵,被我說中了吧?你是因為被發現了這個秘密,才殺11号滅口的!”
安鸩低頭,看着地面,沒有回應。
方策看向安鸩,那張獅子的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安鸩捧着肚子誇張地連聲大笑,她掰着手指數了數,再次大笑到快要抽過去。原來,她憋了這麼久的底牌,就這?
鳥女士看不懂了。
安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被死亡了九百多年?我跟魚女士無冤無仇。我今天甚至沒見過她。況且,這很有可能是你捏造出來的。”
“你是不是對殺人動機有什麼誤解啊,鳥女士?”安鸩揉了揉些微酸疼的腹部,爾後,倏然冷靜下來。
鳥女士頓時啞然。
“超能力也會卡BUG嗎?”鳄魚先生的追問提出了一個新鮮的思路。
奧斯卡:『雖然沒有先例,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凡事總有例外,畢竟,超能力本身就是BUG的一種。況且11号玩家的能力本不屬于她。在場其他擁有能力的玩家也需要謹記這一點哦。』
安鸩對着鳥女士,說:“她輸出完畢,輪到我為自己辯護了。既然有三個人主張我是兇手,那我就親自還原一下真實的案發經過。”
說完,安鸩走向安全屋,衆人看着她的身影,也紛紛跟随上去。
安鸩站在屋前轉身,給每位玩家發了一張便簽紙,發完借了個位,詢問走廊那頭的機械侍從,擡起手掌比了個五。
“我需要五支筆嗎?可以發給他們每人一支嗎?”
筆很快到位了。
五位玩家不明所以站在屋外。
安鸩踏進安全屋,拿起桌上的鏡子,轉動角度,一道反光照出了牆上奇怪的凹陷。
“麻煩各位用手中的紙和筆,照着這個輪廓畫下來。”她說。
玩家挨個湊近查看,數分鐘後,五位玩家翻過手中的便簽紙,展示自己繪下的形狀。
安鸩看了一圈,說:“很好。感謝配合。奧斯卡,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得到你的批準。”
奧斯卡:『請說。隻要我能做到,我會盡量滿足。』
安鸩指着座位上那灘已經凝固的血迹,說:“請在這個位置模拟一個受害者人偶,并用一枚十字光标示意中彈的位置。”
『收到。』
一道綠色的矩陣網格在安全屋内部快速掃過。
緊接着,一個半透明的魚女士粗模加載在座位上,粗模胸前多了一枚紅色的瞄準十字,正好對應中彈的位置。粗糙模型的身體坐高與魚女士無異,坐姿與座椅接觸面上殘留的血痕對應得分毫不差。
“謝謝奧斯卡。”
安鸩彎腰拾起地上的獵槍,拿出剩餘子彈,一顆一顆塞入彈夾。咔的一聲,槍體回正。安鸩以極其标準的姿勢握槍,對準胸前的瞄準十字,一道激光穿過人偶,止于牆上的彈孔。不經意間,叩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
随後,硝煙從安全屋裡擴散開來。
柴犬女捂着耳朵,問:“這是幹嘛?”
安鸩:“第一遍标準姿勢示範。即使是女生,隻要姿勢合規,後坐力也可以被身體消化得很好。那麼,為什麼受害者對面的牆上會出現這處凹痕呢?”她說完,看向鳥女士。但是鳥女士回避了安鸩的眼神。
柴犬女:“會不會本來就在那兒的?”
季凡星:“最有可能的是兇手沒站穩,被後坐力彈到了對面的牆上。”
“謝謝。我采納你的意見,現在馬上試一下。”安鸩再次持槍。
這次,她換了一個不太專業的姿勢,槍口依然對準牆上的彈孔發射。
“砰”的一聲。
第二槍結束。
安鸩重心不穩向後倒去,當的一聲,槍柄底緣撞在了安全屋的鐵皮上,牆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凹痕。
“單論輪廓,跟你們剛剛畫下來的,像不像?”安鸩指着牆上新出現的痕迹問道。
五位玩家拿着手裡的紙,比照牆上的形狀,看了又看。柴犬女剛才的問題不答自明。方策欣慰地點了點頭。隻有鳥女士沒這麼做,她慚愧地垂下了胳膊,紙張的一角在她的手裡攥到變形。
安鸩挪開一步,露出身後原有的舊凹痕,問:“這兩個痕迹,像嗎?”
“像!”
“像得不是一點。”
事實擺在眼前,安鸩趁熱打鐵,抛出最後一個問題。
“請問為什麼這一新一舊兩處凹痕,與地面的距離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