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淩肖的眼神中是真的閃過了一絲慌亂。
他一瞬間想起淩文安那天打車離開的路上,給他發的短信。
淩文安:【和她這樣聰明的女孩談戀愛,就别想着賣弄知識】
“但是吧,我的人生格言是,‘忠于自己的感受,對自己誠實’。”
岑淼的話打斷了淩肖的回憶,他皺着眉頭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回,但岑淼很快挪開目光,垂着眼望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所以還好,我的确很喜歡你。”
聽到這話,淩肖默默地放下刀叉,靜靜地瞧着面前的女孩。灑落在她身上的陽光馥郁了她更濃烈的生命力,耀眼得不可方物。
但說完這麼肉麻的話,岑淼沒堅持多久,就皺着鼻子頗為羞恥地憋笑起來。她悄悄轉過臉偷瞄淩肖的反應,然後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瞧着岑淼被自己的話酸到的别扭勁兒,淩肖這頓飯是再也沒心思吃下去了。
他喝掉了杯子裡的涼水,伸手撈起岑淼攬在自己的臂彎裡,帶着她回到吃飯前開會的位置。
隔着襯衫觸碰到冰冷的桌面,岑淼瑟縮着貼上淩肖随即覆上來的身體,她順勢勾住他的脖頸,炙熱的唇瓣交纏在一起。
淩肖伸手扯過一個靠枕墊在岑淼身下,捏着她的下巴輕微側頭後,淩肖撬開她的貝齒加重了這個吻的力道,薄荷糖的涼意溢滿唇齒間。
岑淼被吻得眼角的绯紅都浮了起來,喘息幾度一滞。
淩肖戀戀不舍地用下巴摩挲了幾下紋身處的齒印,然後将岑淼抱起來走進浴室。
昨晚鋪在梳妝台上的毛巾被淩肖刻意留在了原位。
他将岑淼放上去,環抱住她,在眼前的化妝包裡摸索着。
找出那支惦記了一宿的眼線液筆後,淩肖擡撈起岑淼的雙膝,整個人将她箍得更緊了。
見淩肖做完這一番讓她迷糊的舉動之後,卻隻将頭埋在她脖頸間煩躁不安地蹭,岑淼貼近他臉頰耳語道:“怎麼了?”
淩肖低下頭咬了口她的肩膀,以此來作為無聲的回答。
按在她紋身上的掌心傳來炙熱的溫度,被鎖在身體與梳妝台之間的岑淼避無可避,紋身被他揉得仿佛向周圍暈染出薄粉色。
“岑淼……”淩肖在潮濕的吻中叫她的名字,求索的話在暧昧的舔咬裡含糊不清,“嗯?”
他用鼻尖抵着她慢慢地磨,岑淼眼底映着淩肖此刻求而不得的舉止。
‘到底是什麼樣的渴求,讓他自制成這樣?’
“好。”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歡愉攀着岑淼的脊背升騰起來,她想從淩肖的眼神裡找出答案,卻看他眉眼好似恢複了往日的頑劣和放蕩。
“淩肖……”無法承載的喟歎險些從岑淼口中溢出,“你憋着什麼壞?”
“呵,才不是……”縱情熱吻間,撩撥着兩人感官的薄荷糖終于被咬碎,極緻的火熱與冰涼交織着攀上舌尖,“才不是憋着壞。我愛你,岑淼。”
将頭埋進岑淼的肩窩裡,淩肖勾起唇角輕笑着喘息,岑淼散落的碎發黏在兩人汗津津的肌膚上。
不給岑淼太多後悔的時間,淩肖一隻手臂攬住她,另一隻手擰開眼線筆的筆蓋。
淩肖彎腰湊近了岑淼纖細的紋身處,用大拇指輕輕摩挲着抹去濁白,然後提筆在紋身上細細密密地寫下了兩個英文單詞。
他還能克制什麼?自然是與理智相悖的、他洶湧澎湃的占有欲。
終于得償所願的淩肖欣喜地哼笑了聲,但他繼而又阖上眼睛,真誠地在“Shaw only”的字迹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洗漱完回到床上,岑淼抱着淩肖沉沉睡去。兩人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房間重新被昏暗籠罩。
打開床頭燈,喂岑淼喝水時,淩肖的表情籠罩在暖光中,看起來頗為失落。
“我明天要去北城大學聽一個講座,所以最晚也要趕明早的航班走。講座結束後,我就直接回風櫃縣了。”
“嗯。”岑淼閉上眼睛應了聲,這讓淩肖無法判斷她眼底的情緒。
“不過很快就要寒假了,期末周之前,我們就能收隊回南城了。”
岑淼揉揉酸澀的眼睛,又将手蓋在上面淺笑着說:“你知道我怎麼和教練提出退賽的嗎?”
“你怎麼說的?”淩肖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重提這事兒。
“我說我姨父沒了,要回北城奔喪。”岑淼松開指縫,哂笑着觀察淩肖有些局促的表情,“不過,我媽是獨生女,所以我本來就沒姨父。”
淩肖頗為無語地盯着岑淼看了幾秒,然後作勢敲了敲空氣中并不存在的功德木魚。
“但我朋友上周來南城找我玩,提起北城美術學院最近正逢設計周,她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聞言,淩肖挑了挑眉,壞笑地看着岑淼。
“正好明天的活動日程設置裡,有一個我很感興趣的講座,本來準備看他活動結束後的推文稿的。”岑淼點開手機的購票軟件,同時裝出一副頗為遺憾的語氣,“看來隻能去現場看看咯。”
“什麼講座?”
“《蜻蜓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