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那天,幸好彭知元沒哭,要不然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肯定對兩人少不了一頓盤問。
裴宸前一天臨下班告訴楊特助請了一天的假,但第二天老闆沒有來的事情還是被總裁辦其他人當成八卦讨論的熱火朝天。
楊恩力作為唯一知道老闆去結婚的人表示,知道八卦内情的人無法體會他們對于八卦的熱情。
不過楊恩力不知道的是,他老闆穿着白襯衫加上A字紅色半身裙去的婚姻登記處。
裴宸還提前出發去拿了花店拿了一束從荷蘭空運過來的一束桃紅玫瑰。
彭知元說自己有課,所以和裴宸約定了上午十點半在婚姻登記局門口碰面。
所以裴宸站在婚姻登記處旁邊,抱着嬌豔粉嫩的玫瑰,又是穿着豔麗的紅裙,惹來衆多人注意。
其中幾個人以為帶着墨鏡和口罩的裴宸是某位明星,還悄悄拍了幾張照片。
等彭知元騎着共享單車背着背包過來時,遠遠就看見裴宸那鮮豔的紅裙。
他放下車子朝裴宸走過去時内心有些别扭,覺得自己早知道就穿一個黑色褲子了,雖然兩個人都穿了白襯衣,但牛仔褲和紅裙貌似不那麼相配。
裴宸自然也看出來他神情不自在,邁開步子去迎他,“怎麼了?”
順着他低着頭的目光看向他的牛仔褲,聽見他嗫嚅的聲音,“我要是穿西裝黑褲就跟你的裙子搭配上了。”
裴宸坦然地笑了笑,“我以為什麼事,沒事,一會兒拍照隻照上半身,咱倆這不是挺有默契穿了白襯衫,”但看見小朋友還挎着臉,又安撫着,“再說了我是紅裙子你是藍牛仔褲,紅藍怎麼不搭了?”
說完,就把懷中的花遞給他,“你看,粉玫瑰加白襯衣牛仔褲,色調很完美。”
接過花的彭知元還沒欣賞,想起自己背包裡也放了一束花,于是有些窘迫,自己抱着花也無法去拿,隻能讓裴宸去取,“我也買了花,在包裡,你拿出來吧。”
彭知元轉身配合裴宸取花,用英文圖案的複古紙包裹着五朵盛開的紅玫瑰,慢慢從背包黑暗中到陽光下綻放它的豔美。
小小的花束别有一番精緻小巧,又映襯着裴宸的紅裙,彭知元臉上總算有些笑意,覺得這束花選總算沒選錯。
于是兩人上了樓,徑直去登記處交材料。
拿到紅本子的彭知元還有些恍惚,看着照片上并肩的兩個人再次陷入了茫然。
就這樣結婚了?
又看了着旁邊裴宸,有些退怯,畢竟對于彭知元而言,她還算是個陌生人。
不知道她有什麼樣的生活習慣、脾性,不知道兩個人會不會産生不愉快的摩擦,這一切都讓彭知元心裡充滿了怯懦。
裴宸看他臉上神情不對,沒有直接點破,而是開口問:“今天下午有課沒?”
彭知元收回心神,搖了頭,“沒課。”
“那中午一起吃個飯?想吃什麼?”裴宸已經将結婚證收到包裡了,看他低頭看着還攥着另一本結婚證一角,上手捂住了他那本,“嗯?”
彭知元徹底回神,将結婚證塞在書包裡,“都可以。”
裴宸也沒再多問,直接打了電話給一家私廚定了包廂。
彭知元坐在副駕駛上還拿出背包的結婚證愣愣地發呆。
裴宸看見後,在紅燈間隙給他把遮陽擋闆放下來,随後跟他聊天,“同居的事情,怎麼想的?”
彭知元保持沉默,裴宸想看來還是得長篇大論給他說明白,“同居不是為了監控你不做我認為出格的事情,上次是跟你說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允許我幫助你的時候,不再單槍匹馬毫無頭緒,另一層考慮是辦走讀方便你去跑劇組或者去劇團、傳媒經紀公司實習。”
“我,其實問過輔導員了,他說填寫走讀申請單就可以了,不過要家長知情,所以我可能還要跟父母那邊說一聲。”
彭知元倒不是猶豫去不去,他其實也考慮到了裴宸後面說的實習的事情,而是在猶豫怎麼跟父母說,是隐瞞結婚隻說出去租房,還是連結婚都和盤托出,他沒想好。
準确來說,他總覺得選擇越多的時候感到恐懼和惶恐,他不敢再多做選擇,怕越選越錯。
“明白了,如果有需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裴宸不想貿然參與進彭知元的家庭中,畢竟是為了逼婚而撒謊的父母想必并不好惹,她想讓彭知元看到他父母真面目時讓一切有個了斷,否則,彭知元反而不領情,覺得自己自作主張也不是沒有可能。
*
兩個人進了包廂後,裴宸自己拿過菜單在征求彭知元的喜好下點了幾道菜,不讓彭知元摸菜單,是怕他看見價格,又升起自尊心來不能好好吃下這頓飯。
趁着菜還沒上,裴宸朝彭知元伸手,“你的結婚證拿出來給我用一下,拍個照。”
随後找了角度,拍下了兩張結婚證。
裴宸覺得一張圖片有些單調,于是還牽起彭知元的手,拍了張十指緊扣的特寫,在燈光照耀和木桌的映襯下,纖細的手指緊緊纏繞。
收起手機後,裴宸見彭知元那本結婚證沒被他收起來,以為他也想拍照,所以詢問,“你要自己拍還是我把我拍的發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