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自然也想過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薛凡點找雜志社報警,可中間具體的操作細節太多了。
就薛凡點在他們社裡爹不疼娘不愛的破地位,他領導能幫他們去一通電話給市警察局已經不錯,根本别指望完成度、配合度能有多高。
後續人家要是不出警,估計起手就得回個郵件或者電話過來。
然後下一秒整個南塔的片警都會知道,直接滿鎮風雨,人盡皆知。
李銀曲肘撐着膝蓋揉了下太陽穴:“别操心了,問題不是很大,已經解決了,過兩天6号晚上就告訴你。”
還有兩個白天得靠薛凡點陪着喬治。
他肯定隻能說得避重就輕,給薛凡點一些信心,好像喬治隻是被他發現了一點點不合規。
“6号晚上那不就是咱們跑路前一天。”
薛凡點隻是簡單想了下,并不多糾結,因為比起大局勢,他現在更優先關心好友的個人狀況。
李銀看起來實在不太好,單薄的身上松松垮垮挂件睡衣T恤,好端端一張俊臉氣色慘白,嘴唇也少有的幹裂起皮,胳膊一碰過去身上全是涼的。
薛凡點認真:“你真沒事嗎?”
李銀偏頭一哂,答得特别肯定:“沒事,隻要你能保好你自己别受傷就沒事。”
薛凡點還想問什麼。
可李銀已然反過來提問:“明天你自己一個人跟喬治去無人區行嗎?”
薛凡點沒有信口開河,一五一十陳述:“他應該是練過的,但單純拼人的話,他玩不過我。”
李銀點頭:“行,那明天你把槍帶上,情況不對直接動手,不用猶豫。”
薛凡點登時驚愕:“我靠,你們搞這麼吓人嗎!”
然後緊跟着又反應過來:“不過等下,我們哪來的槍?你去他箱子裡偷了?”
李銀坦誠:“沒,他箱子鎖換了,就今天他帶進無人區那把。”
薛凡點現在不僅是眼睛圓了,嘴也跟着圓:“哇……你這真是……牛哇!!”
今天李銀在綠洲給他們說的版本可是槍在阻止喬治不要撲水裡的拉扯途中,連着槍套一起全掉水潭裡去了。
他跟喬治完全沒懷疑,畢竟拽人能拽哪兒,扯個皮帶、腰帶再正常不過。
薛凡點簡直是要被好友心思缜密的謀算樣迷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昧人一把槍,但反正就很帥!這心眼,他感覺自己再活幾輩子也學不來!
“如果真到要動槍的地步,盡量一槍解決ok嗎?”李銀已經開始叮囑。
薛凡點現在就是一整個雞血上頭,就差站起來踢個正步敬禮:“趕不上你九成,也得趕個八成!”
李銀終于還是成功被這人氣笑。
都快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在這兒傻樂呢。
薛凡點卻立刻獲得什麼勝利般,兩顆虎牙一露:“欸,笑了!”
李銀現在就是深刻體會人無語到極緻原來真的會笑。
回了兩個字:“傻逼。”
…
後面兩人又嘀咕了幾句,薛凡點再次檢查了李銀的腳踝。
确認就是普通扭傷,沒有涉及更嚴重的軟組織損傷,稍稍松下一口氣,隻是他又問了一次明天留李銀一個人單獨在家裡有沒有問題。
李銀熬了一晚上也是終于困了:“我就躺家裡補覺能有什麼問題。”
薛凡點其實有點想讓李銀直接留他這邊睡得了,喬治這半夜摸門把手就整的人怪不安心的,但他也知道起碼今天晚上不行。
畢竟他們兩個的房間可都從裡面反鎖了,怎麼也得讓喬治明天早上看見他們分别從各自的房間出去。
就在薛凡點準備起身送客,催李銀趕緊回去睡覺時。
李銀卻冷不丁向他交代:“……你明天走之前找個機會把那頭狼放了吧。”
“啊……”
薛凡點臉上果然出現驚疑不定,倒是沒問原因:“真放嗎,他不會一出來就咬我吧?”
“不會。”
至于具體為什麼,李銀的确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
因為能發現問題,根本也不是薛凡點不聰明。
單純隻是因為那頭狼從頭到尾都隻給了自己信号而已,幾乎所有有效線索都是他單獨一個人時發現的。
否則他多半也和薛凡點一樣,隻會覺得喬治其人不可深交,并不會考慮到性命之虞。
見李銀如此肯定,卻又不進一步解釋。
薛凡點立刻擠眉弄眼拿出一副撞破私通偷情的神情:“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咬我,你跟那頭狼……?”
李銀就一句話:“反正你隻管放,不會咬你。”
于是薛凡點也不再猶豫,幹脆點頭:“行。”
…
該部署的全部署過了,本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問題。
按白天的正常流程,李銀隻需要強撐困意起來跟他們一起吃個早飯,然後告訴喬治他的腳還是沒好,動不太了,薛凡點就可以和喬治一起背上包出門了。
可等薛凡點第二天一早,假模假樣去李銀門口敲門喊人起床,竟是敲了好半晌裡面都沒動靜。
這一下就給薛凡點整急了。
還是催促喬治找來客房鑰匙開鎖進門才知道。
李銀居然躺在床上發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