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識……”
這個名字在蕭随口中滾過幾圈,他低笑道:“你的新名字,我不喜歡。我還是更習慣叫你……”
“隐山。”
此話一出,四下寂靜,唯有風吹林動,嘩啦作響。
灼夜腦中空白了一瞬。
容識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隐山?
那個明允口中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為一己私利,讓一城之人無辜慘死的隐山?
而且傳聞中是隐山和蕭随聯手害了明彧!
可是看蕭随提起明彧之後,容識動了殺心,他甚至不想讓蕭随提起這個名字,又怎麼會去殺明彧?
“他以前是誰對我不重要。”灼夜緊盯着蕭随,怕他趁他們心神動搖搞什麼小動作,“你這麼說,隻是想看他衆叛親離,孤立無援而已!”
“就是,你騙鬼呢!”明允呆滞幾息後鎮定下來,蕭随說的話怎麼能信,他比桓禮還要可惡。
“呵呵,”容向旼見狀出言嘲諷,“蕭二公子有吞并容氏的雄心壯志,我當你是個人物呢,沒想到計劃不成,倒失心瘋了,胡言亂語把惡名栽到小輩頭上來。我已上報仙盟,他們即刻便會派人前來,二公子去了仙盟牢中可要好好治治你的癔症,免得叫後輩笑話。”
“惡名,哈哈哈,”蕭随笑得瘆人,和容識對視,“你看啊,過去這麼多年,那些罪名還是壓在你身上,狼子野心、蛇蠍心腸,所有人都覺得你死得罪有應得。你那些年為修真界付出的一切,你流了多少血受過多少傷,除了我,根本沒人知道,真是可笑啊!”
容識眼中的堅定一如當年:“我做這一切,隻求無愧于心罷了。”
“隐山已死,任人評說,又有何妨。”
他沒有否認。
容向旼心下一個咯噔,仔仔細細看了容識幾遍,越看越熟悉,他的身影和當年那個戴着黃金鳳凰面具的謀士逐漸重疊,除去瘦了許多之外,别無二緻。
他真的是隐山?!
容向旼不由得看向身側的容向昭,他們當年都見過隐山,興許是他被蕭随誤導了呢?
“說得好。”容向昭揚起唇角,滿眼的欣賞,“當年一面已過去四十九年,未曾想,還有再見的一天。”
灼夜腦中炸響,容識真的是隐山先生?
容氏大宅外,容識說他和容向旼與二小姐見過,現下他們都認為他就是隐山,而容識方才的話也沒有否認的意思。
灼夜沒有辦法把容識和明允口中那個惡人聯系在一起。
相識這麼久,容識從來都是為了别人可以不顧自己安危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些壞事?
而且聽蕭随的話,隐山的惡名背後分明另有隐情。
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容識。
灼夜沉聲道:“你不相信世上有真心,才會覺得我們知道了容識的身份以後,就不會再相信他。這裡最可笑的人,分明是你!”
他望着身前的容識,“隐山也好,容識也罷,我隻認他。”
明允心裡窩了一堆的問題想問,但他知道當務之急是解決蕭随,“他是隐山又怎麼樣?你想讓我們對他喊打喊殺,别做夢了。”
蕭随看見灼夜和明允沒有絲毫動搖的眼睛,恨不能憑空生出刀劍将他們千刀萬剮。
為什麼容識的身邊總有數不清的人,殺了一個還有一個,憑什麼他們能得到容識的目光,得到他的關注……
他們那些年的情誼到底算什麼?
為什麼隻有我蕭随一個人被容識抛棄了?
年幼時爹娘更疼愛大哥,大哥對自己多有欺辱,親人放之任之,對自己不聞不問,後來和很多人一起認識了容識,容識的目光卻總是落在别人身上。
這何其不公?!
容識看見蕭随赤紅的雙目微微顫抖,他總是笑得偏執又癫狂,“真讓人感動啊……”
他驟然伸手,緊緊抓住了容識的手腕。
“小心!”灼夜發覺異動,一掌打向蕭随的心髒!
容識眼前一黑,隻看見灼夜那一掌打在了蕭随的劍傷之上,令人作嘔的眩暈之後,天光照進了眼眶,蕭随在他面前捂着胸口,似乎要吐血了。
他猛地擡腿踹上蕭随心口,整個人後退了幾步,一時脫力坐在了地上,而蕭随栽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血。
腦中的眩暈和靈脈的刺痛,讓容識沒比蕭随好到哪裡去,他長出了口氣,緩了緩才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不好,是蕭随的随山山莊!
他刺中了蕭随的靈脈,還在其上加了阻礙靈力運轉的陣法,蕭随是怎麼破開的?
難道是他身體每況愈下,陣法出了問題,自己卻沒發覺?
容氏之内遍布強大的禁飛陣法,和大宗門的護山大陣是一個等級,不能飛、不能瞬移,普通的傳送陣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