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程少虞看見向陽頓住的手,有一絲疑惑。
向陽沉思,“唔...想起一點...往事?”
随後還未等程少虞反應,她徑直伸長了手,勾起程少虞垂在身側的手指,搖了搖,印了個章。
程少虞一驚,“你這...!”
耳後泛起隐隐紅暈。
“嗯?”向陽擡頭看他,目光有些不解,他怎麼這麼大反應。
程少虞見她目光清澈,毫無羞澀扭捏,反觀自己的強烈反應,不由有些郁悶。
“沒什麼。”
确定好明日之約後,程少虞匆匆離開,背影中甚至帶着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向陽看着他的背影,疑惑不已。
人類,都這麼奇怪嗎?
——
是夜。
“神心......東極......供奉......守護......”
“吃了......神心......”
躺在床上的向陽眉頭緊皺,腦海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那聲音時而清朗悠遠,時而尖銳如針,直刺腦海。
“吃了...神心!!!”
尖鳴聲伴随着鋪天蓋地的聲浪在腦海中翻騰。
向陽“騰”一下坐起身,緩緩平複腦海中尖銳的疼痛。
她低垂着頭,神情隐藏在黑暗中。
半晌,她擡手撫向垂落在被子上的發絲,纏繞在手指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繞着手指轉圈,直到黑暗中傳來了一股陰寒的氣息。
她繞圈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陰寒傳來的方向。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映出她面無表情的臉。
不遠處的煞氣緩慢地聚在一起,逐漸聚攏成氣團。
她睜開眼睛,輕喝一聲,“散!”
“砰!”
剛剛形成的氣團随着輕喝散成雲霧,而後消失不見。
——
清晨,程少虞揣着溫熱的早飯,擡手還未觸及到屋門,屋門便從裡面打開。
他若無其事地收起半空中的手。
“今日怎的這般早?”
一邊問一邊把早飯遞過去。
向陽接過卻不回答他的問題,打開紙包咬了一口,随即眼前一亮,“糖酥餅?”
“嗯。”見她避而不答,程少虞也不追問,垂眼看向她僅用一根綢帶綁起的頭發。
“你不束發髻嗎?”
向陽搖搖頭,對自己完全不會束發表示理直氣壯。
她先一步走出屋門,程少虞跟在她後面。
“你這糖酥餅是哪家的?”向陽吃完手中的糖酥餅仍有些意猶未盡。
“府上做的。”程少虞精神一緊,目不斜視。
随後又補充,“若你想吃,日後再給你帶。”
聞言向陽瞬間眉眼飛揚。
二人到了敦化街鐵匠鋪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裡,尋到一大早在此等待的張曉。
“大人。”張曉行禮。
程少虞颔首,“鐵匠這邊查到什麼消息?”
“那鐵匠名為王虎 ,當初确實是因為陳恩的舉報配合才抓住這人。他出獄以後就迅速盤下這鋪子,時日雖短,周圍的鄰居卻都知道這人手藝不錯,據周圍的鄰居反映,前日自午後開始,就見鐵匠關了店鋪,不知去往何處了,不過第二日一早倒是正常開門。”
張曉撓撓臉,有些疑惑,“作案時間吻合,這人嫌疑很重!不過從昨日盯梢以來,未曾見他有什麼異動。他這麼有自信嗎,确信自己一定不會抓住。”
看着張曉問得一臉天真,程少虞想起了自家侄子,不禁想歎口氣。
“你如何确定他就是兇手 ?”
向陽不想搭理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人類,徑直走出巷子,往鐵匠鋪走去。
“哎!你!”張曉伸手要攔。
程少虞揮揮手,追上前方的向陽。
進了鐵匠鋪,隻見一壯漢正站在鐵砧前,不斷揮動手中的鐵錘,捶打鐵砧上的鐵器,見有人進來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客人稍等。”
向陽臉上揚起一絲笑意,“不急,我可以看看嗎?”
她指了指鐵爐及其周圍。
“請随意。”鐵匠頭也不擡,隻随意點點頭。
鐵匠鋪的鋪面并不算大,屋中放着一個大火爐,不遠處靠邊擺着一張鐵砧,靠牆處及牆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器具,由大到小,井然有序。
“客人想打什麼?”身後鐵匠的聲音傳來。
向陽聽到聲音回頭。
鐵匠不知何時已經完成了這道工序,他随意擦擦手,目光觸及向陽眼上的白綢,隻是一頓,并未多言。
“我想打一把傘柄,師傅可能做?”向陽随意問道。
鐵打的?
傘柄?!
鐵匠以為自己聽錯了,細細端詳向陽的神情。
連程少虞都直盯着向陽的背影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你莫不是來砸場子的吧?”鐵匠臉色陰沉,仿佛下一秒便要暴起。
向陽有些莫名,“當然不是。”
見她一臉認真,鐵匠的臉色慢慢緩和。
“姑娘這要求,我确實是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