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笙白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我們東極國的守護神。”
向陽點頭。
國師告訴他,“世間存在神的事情,也隻有各國部分皇室成員知道,皇室中人自千年前開始,每一代都有人專門負責與神溝通,這些人被稱為‘守門人’,他們是離神最近的人類。東極國這一代的守門人就是我。”
“由于守門人負責與神溝通,他們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
溫笙白理解,“是玄術和命術。”
“你知道這個?”向陽有些訝異,随後記起之前他反應平平,恍然道,“怪不得你對我用的手段都不表示驚奇。”
溫笙白老實點頭,“玄術,就像那天你對張淑做的那樣。”
“至于命術,就是與天地溝通,以天象算人的命運。”
向陽擡手摸了摸下巴,“你該不會是下一代守門人吧?”
說罷自己搖了搖頭,“你是絕靈體,天生學不了玄術和命術。”
溫笙白聞言有些黯然,“我不是下一代守門人,下一代守門人是我一個侄兒。”
所謂絕靈體,指的是天生無法與天地清氣溝通的人。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能與天地清氣相勾連,隻有絕靈體,雖與常人無異,卻絲毫無法與天地溝通,被戲稱為,“神棄之人”,意為被神抛棄的人。
國師輕歎,“阿笙這孩子,打小就乖巧,說句讓您見笑的話,溫家人天生不着調,哪怕是我,也是在先師去後獨挑大梁才日漸穩重。”
“阿笙他不一樣,他從小就又細心又穩重,他七歲時我本想收他為徒,誰知他居然是罕見的絕靈體。”
言間滿是遺憾。
向陽見溫笙白有些低落,想要拍拍他的頭,見夠不到于是轉而拍向他的肩頭,“沒關系,隻要我願意,你就是離神最近的人。”
溫笙白好似被什麼擊中心髒,深深注視着她,眼裡漸漸泛起細碎的光芒,重重點頭,“嗯!”
國師輕咳一聲,溫笙白連忙轉移視線。
“上神的意思我明白了。神與國之間相輔相生,一旦缺少一方,另一方就會消失,您的意思是,有一國消失了?可我們未曾收到消息,一個國家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消失呢?”
“是與不是,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向陽蹙眉。
“去哪裡?”溫笙白與國師異口同聲地問。
向陽定定地看着身前的碎片,堅定道,“北原。”
她輕觸那泛着銀光的碎片,口中振振有詞,“東極春、西川夏、南章秋、北原冬,雪女,是你嗎?”
那碎片突然銀光大盛,虛空中出現一個若隐若現的殘缺印記,隐隐發黑。
向陽臉色一沉,“哪來的邪祟,竟敢染指神意!”
她一手向前握住那黑色印記,用力捏住,黑色殘印與她指間力量對抗,向陽的手逐漸散發出一道清綠的光,這才驅散了那黑色殘印。
她一臉冷肅,“居然被侵染了。”
“上神?”國師試探出聲詢問。
“我可以确定,北原的神死了。”向陽鄭重道。
國師與溫笙白對視一眼,驚疑不定,“您不是還要去确認嗎?”
“無需再确認,這片碎片上面,她的氣息已經消失了,被那黑色殘印吞噬的幹幹淨淨。”
向陽臉色難看,“但北原我還是要去,我要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國師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自家的神說另一個神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不免心中有些沒底。
“你剛剛問,我為何蘇醒,因為在我沉睡之地也出現了這道黑色殘印。”
向陽淡談道。
國師呼吸一滞,着急詢問,“那?”
“我沒事,但它偷走了一樣重要的東西,讓我不得不離開,一路追着它的氣息來到上京。”向陽收起碎片。
“它潛伏在了上京嗎?”溫笙白有些擔憂。
向陽否認,“不,它的目的應該不是上京,我在上京城外失去了它的氣息,直到那日在張淑身上發現有它的氣息,不過張淑身上的氣息并不強烈。”
向陽沉吟,像是故意引她離開無相谷。
偷走神心,引她出谷到上京,目的是什麼?
“熒惑守心,天道輪回。”她喃喃道,“大兇之兆啊。”
她的視線移到國師身上,“我蘇醒,的确是因為這場即将到來的災禍,它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并非單單是熒惑守心的征兆,而是天道輪回。”
國師迷惑,這是何意?
向陽聲音發澀,“意思是不僅僅是人間戰亂将起,諸神必将隕落。”
“咣當。”
國師手中拂塵落地,他嘴唇輕顫,身體僵直。
溫笙白的精神一陣恍惚。
諸神?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