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佳甯沒出息的哭了更大聲了,她起初說的像是看淡了生死一般,但真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發現她恐懼死亡。
她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女鬼的眼底不知是何種情緒,淡淡地開口道:“别讓我等太久,我等不起了……”
等?等着自己死嗎?
白日裡,夜晚的落寞就像是一場夢一樣,顯的無比虛無。
趙昕源早早便來看她了,另一邊坐在病床邊看着點滴的是楊雨薇,在醫院當護士。
她與蘇佳甯的相識是在殡儀館,她的母親去世了,就是蘇佳甯給入殓的。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你不是上的夜班嗎?”
“剛下夜班,見你骨折了來看看你。”楊雨薇有着剛下夜班的疲憊,“對了我過段時間結婚,辦婚禮你去嗎?”
她明顯沉默了一下,其實很少有人知道她這個職業還請她參加婚事的,同樣這也成了她默認的規矩,不參加别人的喜事。
“你知道的,我就不去了。”
同病房的中年病人看見她,自來熟地問道:“我記得在護士站見過你,你是這兒的護士吧,”她又看了看蘇佳甯,“小姑娘也是你們這的護士?”
“她不是,她是……”楊雨薇正要說,她并不介意蘇佳甯的職業,但是并不代表着病房裡的病人不介意。
看了眼蘇佳甯。
“不是,但差不多,都算是服務業的。”蘇佳甯自然而然的接過話茬兒。
那病人似乎悶了很久,聊起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母罵罵咧咧的從病房外走了進來,“倒黴催的,都說了,别當你那破入殓師,晦氣!”
那個中年婦女,不可思議的看着蘇佳甯,似乎在整理剛剛蘇母的話。
“什麼?你是入殓師?入殓!”那中年病人臉色青白,突然按着呼叫大叫道:“醫生護士,我要換病房!”
蘇母看着她這反應,在意料之中,她看了眼蘇佳甯,似乎再說,你看連你的職業都羞于見人。
“我可不要跟這樣的人住一個病房,指不定下一秒就見閻王了!”
趙昕源被她這個反應吓着了,往蘇佳甯的身邊躲了躲。
此時一陣寒風吹過,一團紅霧在蘇佳甯的床頭邊漸漸地化成了人形,蘇佳甯并未注意,依舊躺在那裡閉目養神,悠閑的聽着那病人的吵鬧,心想你換你換呗,别折騰我,讓我換就行。
趙昕源卻突然掐了她一下,疑惑看去,卻見那女鬼就站在她的床頭邊,在這醫院裡,像是來索命的死神。
再看看趙昕源她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剛剛掐自己的不是她。
她不敢有什麼别的反應,隻怕是還沒被女鬼殺死,自己先進精神病院了。
“誰還不會見閻王?”距離病房門最近的一床病人已經七十歲了,被聲音吵醒,“你見了閻王也别賴旁人。”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就不怕死嗎?你們就不怕嗎!”
“哎呦,我可是希望等我死了,有年輕小姑娘,讓我體體面面的走呢……”那老人坐起身來,看向蘇佳甯說道:“小姑娘,給個名片,等我要入殓了,找你。”
“大娘,我沒有名片,也暫時不想接你的生意。”蘇佳甯回應道。
“大娘你可不知道,她的技術很好,當時我媽走了,是從湖裡撈上來的。”楊雨薇又回憶起當年的事,“當時我媽的樣子,被泡的……我都認不出來,看一眼我都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楊雨薇一開口也引起了病人的好奇心,紛紛看向她。
“我媽,就是她給整形,入殓的,我再次見到我媽的時候她就跟生前沒什麼差别,你甚至覺得她沒死,就是睡着了,安安靜靜的。”
病房裡一陣安靜。
隻有女鬼微蹲下來,在她耳邊說道:“原來你這麼厲害呀!”
“怎麼?也想讓我給你入殓?”蘇佳甯用蚊子嗡嗡的音量說道,“不收你錢。”
說完卻見女鬼隐忍的微微顫抖,好像在壓制着什麼?
蘇佳甯也意識到了不對,她怎麼白天就出來了,而且顯然身形比原來更加真實,意識到這點後,她害怕的往旁邊躲了躲,她最能幹的事就是傷口撒鹽,她隐約覺得這個女鬼死的并不普通,撒了鹽又慫了。
女子平複了心态,握住蘇佳甯的手腕,讓她的手拂過自己精緻的眉眼,“你若能給我入殓,我願同你在地下長眠。”
蘇佳甯眉頭緊蹙地抽回了手,擡眼看見趙昕源臉色并不正常,眼神飄忽,梗着脖子。
她心下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麼。
她并沒有在醫院待很久,也是趙昕源的建議,畢竟也不是什麼大病。
醫院樓下圍着衆多的人,蘇佳甯剛下了樓,出了醫院的大門,就看見衆多人對着上面指指點點。
她順着衆人的目光看見了坐在醫院高樓天台上的人。
“哎呦,都坐了半個小時了,到底跳不跳呀!”路人紛紛議論着。
她無奈地深吸一口氣,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呀!正準備轉身就走,又聽見旁的路人道:“聽說婚禮都是前幾天在病房辦的?”
婚禮?前幾天?蘇佳甯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頭,就見一個身影從高樓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