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姜盛的手機恰在這時震動了兩下。
其實在此之前姜盛并不是沒有收到消息,但是他都無心查看,任由口袋裡的手機低調地震動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這一次,或許是這次的消息來得太是時候,又或許是姜盛在明冥之中的直覺在作祟,他在察覺手機震動之後便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解鎖,查看。
姜盛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
發信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為了隐匿真實身份所應用的随機生成的虛拟号碼。
短信内容極其簡單:沈鸢出事,急救。
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姜盛無疑是錯愕的。
但他還是及時地做出了抉擇和判斷,轉頭便将這一消息告知了一旁的風鸢。
“……你說什麼?”風鸢聞言當即秀眉緊蹙,難以置信地驚問出聲。
她腳尖輕點,立馬瞬移到了姜盛的身邊,一把奪過了他握在手裡的手機。
垂眸定睛,隻見“沈鸢出事,急救”這一句簡短的話再鮮明不過地陳列在短信頁面之中,發信人不明,發信地點不明。
“不可能,我明明在小風筝身上設置了遇險自動觸發保護并且通知感應我的陣法……”
話雖這麼說,但是風鸢終究還是逃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顧忌定理,以沈鸢的安全為重,她一邊質疑着這消息的真實性,一邊即刻連忙施法求證,卻不料發現沈鸢此時的狀況竟然确實有異。
風鸢的臉色霎時間陰沉到了極點。
“小風筝那邊确實是出事了,具體情況我現在感知不清楚,必須得去現場看看。”風鸢将手機還給了姜盛,擡眼望向不遠處長身玉立的原熹,“原熹,這裡就還是拜托你和轶聞了。”
原熹笑吟吟地點頭應允:“這是自然。畢竟你那張千金不換的貴字令牌可不是白用的。”
風鸢向她輕點了點頭,掐指算了算沈鸢現在所處的大概位置,便轉身欲走。
“風姐。”姜盛見風鸢轉身,連忙趕在她離去前及時出聲叫住了她。
風鸢回過頭來看他,眉眼稍顯溫和,卻沒有半分要帶他一起前往的意思:“抱歉啊姜盛,我現在得立刻去小風筝那裡。等艾轶聞回來了,讓原熹幫忙送你回去吧。”
無奈姜盛并不打算領情,執意道:“風姐,您帶我一起去吧。”
風鸢當即流露出了不認可的神色,但是姜盛确有他堅持己見的理由。
他一臉認真地試圖說服風鸢:“雖然目前這一條消息的發信人不明,但他若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眼下有意要幫上沈鸢一把,那麼他偏偏選擇發消息給我,便足以說明我在這其中能夠幫得上忙。”
并且很有可能,是隻有他才能夠幫得上的忙。
或許是因為他是天生鬼見者。風鸢是厲鬼,在人間行事不得不受到諸多限制,到底有的是辦不到或是不好辦到的事情。而姜盛恰好可以彌補她厲鬼身份的這一不足,并且還算不上是一個太大的拖累。
或許是因為他的命格極好,頗受上天看好,哪怕是實力不菲的非尋常人類,也未必膽敢輕易動他。故而,有他在的不利場合,說不定會随之出現對他們轉而有利的變數。
風鸢不由得愣怔了片刻。
不得不承認,她被姜盛的這一番理由陳述給說服了。
于是她如姜盛所願地帶着他一起離開了。
原熹伫立在原地,凝望着他們的身影倏然消散在黃昏溫柔燦爛的落日餘晖裡,不禁輕歎:“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封緘依舊戴着他那标志性的銀色面具,面具下的薄唇挂着令人膽寒的笑意。
數重陣法同時觸發啟動,交織彙聚圍成了一個暗無天日的黑色牢籠,将稍不留神的沈鸢退無可退地困入其中。
沈鸢面容冷峻地注視着這一切的發生,目光理智而又冷靜地觀察着眼前這個困住了她的黑色牢籠,試圖看出有助于她破解陣法逃脫的關鍵。
封緘帶着人徐徐地走到沈鸢面前,隔着黑色牢籠的“欄杆”向她微笑。
“你好啊,小朋友。”封緘陰森森地咧了咧嘴角,一雙黑黢黢的眼透過臉上的銀色面具細細打量着因為陣法的突然發作而形容略有些狼狽的沈鸢,就仿佛毒蛇正在用他冰冷的目光“欣賞”着他所勢在必得的獵物,“你是誰呀?”
他用他那陰冷的聲線說着哄孩子似的童真語氣,聽上去極為詭異。
“你到這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告訴叔叔,說不定叔叔就能夠幫得上你呢。”
封緘“和善可親”地主動與沈鸢說着話,眼裡看不清神色,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早早地察覺封緘的眼神有異,沈鸢從始至終都沒有與他對上過視線。
聽到他這般貓逗耗子似的同她做戲,沈鸢不由得在心底默默地冷笑了一聲,一點都不給封緘面子地将視線錯了更開些。
十幾個超清監控攝像頭被隐密地安置在現場遠近距離的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