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禮對李澤很上心,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她在感情中向來幹脆,從不拖泥帶水。
“你男朋友?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李澤沒回答,反而盯着江餘問,“小看你了啊。”
“是啊,”餘禮看着李澤上次被她開瓢後留下的疤,好笑地挑了挑眉,“頭不疼了?”
李澤臉一黑。
“來幹嘛呢,沒什麼事兒就别進來了,耽誤我跟我男朋友吃飯。”說着,餘禮轉身走到江餘旁邊,親昵地攬住他的胳膊。
……男朋友。
三個字宛若驚雷,打在江餘腦子裡。
緊接着,一團酥軟貼上他的胳膊,江餘渾身都緊張起來,他目不轉睛盯着餘禮握着纏着自己小臂的手,耳尖微微發燙。
李澤額頭青筋直跳,他依舊保持滿不在乎的笑,看了眼江餘,說:“我來拿東西,拿完就走。”
“什麼東西?”餘禮問。
“U盤。”
“什麼U盤?”
餘禮臉上寫滿疑惑,而江餘聞言卻心下一驚,如臨大敵。
那個U盤居然是李澤的。
如果是這樣,餘禮會不會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拍了?他心想。
李澤似乎也沒想到餘禮竟然不知道U盤的事,他還以為這麼多天沒拔,她早就發現了呢。
他愣了愣,旋即好笑地看着面前兩人:“存項目進度的,上次用你電腦忘拔了。”
餘禮平常多用那台便攜的筆記本,書房裡的電腦她還真不怎麼用,而且她确實記得分手那天李澤用了她的電腦,說要整什麼資料。
見李澤這樣說,她也沒懷疑,“哦”了一聲,讓他自己進屋取。
分手不愉快歸不愉快,在工作上使絆子的事她可幹不出來。忘拿的東西拿走就是了,她不想跟李澤有任何多餘的牽扯。
餘禮松開了江餘的胳膊,往旁邊挪了挪。
就在李澤要進門時,方才沉默良久的江餘突然出聲:“我幫你拿吧!不麻煩李先生再跑了。”
話音落下,李澤好奇地看向他。
眼前男人個子高得像棵樹,站在那兒木木呆呆,他本以為餘禮隻是貪圖新鮮找了個床伴,可對上江餘皺着眉的眼神時,他竟察覺到一絲兇氣。
這是雄性之間的對弈。
過了片刻,李澤率先收回眼神,裝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行啊,那麻煩你幫我拿吧。”
餘禮點了點頭,江餘快步進了書房。
這時,李澤注意到,男人衣服後面竟然印着字,看清楚後,他突然沒忍住笑。
……
江餘打開電腦,飛速将U盤格式化,然後毫不留情地拔下來,準備回去拿給那個令他厭惡的男人。
雖然嫉妒、仇恨到想狠狠給他打死,可他還是忍住了。
隻要确保這些東西消失就好。
返回門口時,他突然聽見李澤問:“禮禮,你再饑不擇食,也不能找個男保姆吧。”
江餘腳步一頓。
“你騙我也找個好點兒的來。”
許是因為在對視中敗陣心有不甘,李澤此時說話極為大聲且刻薄,從前在餘禮面前的溫柔蕩然無存,他故意說給江餘聽。
餘禮神色一凜。
“家政怎麼了,我有必要騙你?李澤,咱們已經分手,給你開門已經算很給你面子了,我找誰跟你沒一丁點兒關系,管好你的嘴。”
李澤被她這麼一怼,火氣也上來了:“勤喜家政?一個月給開多少錢啊,夠你買那些小/玩具不能?天天給你洗腳刷鞋你就開心了?我說餘禮你是不是心理變//态啊,就喜歡男人伺候你是不是,從前動不動甩我臉子還不夠,現在幹脆找個當奴才的!”
男人玩兒玩兒怎麼了?雖然他身體出軌了沒錯,可他不還是對外面說她是他唯一的正牌女友麼。
李澤有些不甘,江餘連一個窮酸的男保姆都能接受,他跟别的女人做幾次怎麼就不行了?
“放你媽的屁!”餘禮怒吼。
江餘聽了,腦袋上青筋驟起,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深邃如墨的眸子裡似乎馬上要刮起風暴。
他脾氣好,但不是不會生氣。生活的磋磨雖然讓江餘大多時候逆來順受,但一旦面對餘禮的事,他的情緒就很容易被牽動。
為了不給餘禮帶來麻煩,他強壓心中怒火,把想要揚起的拳頭背到身後,走上前,将U盤遞給李澤。
“我沒本事,但知道尊重人,而且知道分手後還來糾纏的,根本不算男人。”江餘冷聲道。
“你他媽……”
沒等李澤繼續往下,餘禮出聲打斷:“東西拿到了就趕緊滾,别在這兒礙眼。還他媽投資文化公司呢,就你這瞧不起這瞧不起那的,搞職業歧視,用不用我給張總上上眼藥去?”
餘禮恰好戳到李澤肺管子。
沒分手的時候,李澤問過餘禮對最近新型養老産業有什麼看法,餘禮建議說社區孤寡老人不少,可以吸納一批失業的阿姨們專職培訓,在給予其市場同等甚至略高薪酬的前提下,鼓勵她們到孤寡老人家裡做家政,李澤同意了他的看法,還專門派人調研,其中勤喜家政就是他們的重點合作對象。乙方歧視甲方,還有什麼身生意可談。
李澤狠狠瞪了她一眼,“好好好,真是硬氣,上次砸我頭的事還沒算賬呢。”
餘禮冷笑道:“如果你不想被告強闖民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