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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哭江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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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虞建朝至今,這種陋習在涴江沿岸已然消亡,那這哭江女也該死過幾百年了。

花轎停下,四周有嘩啦的江水流動聲。

昭歌眼前一花,忽覺被人拉出去摔在了地上。

落地那刻,又見到那個女子在人群中苦苦掙紮,好不容易甩掉嘴上束縛,她起身,朝着四面模糊的人臉大罵道:“你們不敢下江擒拿妖邪,反倒用我的命來獻祭,你們不是人!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懦夫!畜生!”

很快被人狠狠打倒。

“一個小女子還敢對龍王不敬,來人,給我把嘴縫起來!别叫她壞了我們的好事!”

昭歌想甩開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畫面,卻看得更加清晰:縫衣針上下翻飛,穿透嘴唇,血迹飛濺,她痛苦嘶喊,終被人封嘴蒙眼,捆住手腳,連同花轎投到江中……

江水浮沉,漸漸吞噬花轎。

鋪天蓋地的黑暗,冰冷,窒息。

透過水面,岸上所有人都成虛影,可還能聽到他們在笑,笑得好開心。

她閉上眼,身軀墜入江底,失去意識,遭魚蝦争相啄食,漸成白骨。

某日,忽有人下江撈起她的屍骨,上岸掩埋于土中,堆墳立碑,在墓前長哭不止,她于棺内聞聽,怨氣暫且停息,又有一日,她的墳墓被人挖開,枯骨再度被投入江中随水散落,這次,在墳前啼哭那人也被衆人處決。

“敢撈送江女的屍骨,惹怒了龍王,你能擔待的起!”

那群村民聲勢浩大,将那男子活活吊死在江上,焚屍化灰,灑落在水中。

“不……”

腰間縛妖鈴猛地震響,昭歌擡眼,發覺自己臉上滿是淚水。

再一轉頭,花轎不見,送親的人也盡數消失,光秃秃的河岸上又隻餘她一人。

不,離她不遠,哭江女還站在那裡,她對她掀起蓋頭,光秃秃的臉上慢慢長出皮肉,恢複了生前容貌,嘴上依然被線封住,對她擡起手,笑中帶淚,做出手勢:“你來,替我。”

昭歌搖搖頭,内心複雜不已:“你已成妖,作孽百年不老不滅,抓我做替身也得不到解脫。”

哭江女看看自己的雙手,像是才意識到這點,捂住耳朵發出陣陣嘶喊:“不啊——”

線被崩開,她口周血肉模糊。

昭歌凝視這血腥的場景,擡手召回斬妖劍,舉了一陣,又被迫放下。

哭江女跪倒在地,流盡血淚。

昭歌道:“此劍還沒有劍靈,劍氣不足,殺不了你,抱歉。”

靜了靜:“你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哭江女頓了許久,往身後指了個方向:“回……回家。”

昭歌眺望過去,不久後,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在喊她。

“昭歌……昭歌!”

聲音近在咫尺,卻看不到人。

霧氣漸退,眼前場景變幻,轉瞬間又回到船上。

刺眼的陽光映入眼簾,昭歌身子一晃,往後按在雪夜手臂上,雪夜扶住她:“昭歌!”

手裡還抓着什麼,拿到眼前一瞧,是頂帶血的蓋頭。

昭歌攥了攥,擰出一手血水,環顧船身周圍清明的江面,人也徹底清醒過來:“沒事了嗎?”

雪夜道:“沒事了,你方才去哪裡了?我出來找不到你。”

昭歌道:“一時不慎,中了她的幻術。”

“那她……人呢?”

昭歌收好手中蓋頭:“走了吧,我得下船,去一個地方。”

***

踏入家門,樊見山收起在外慣用的平和神态,命手下喚來紫齋暗探。

“陸昭歌此次下山,想是奉淩虛之命去除妖的,你着人去查她的行蹤,有任何發現,即刻來告訴我。”

暗探看出他此刻心情極差,出去時連關門都花了許久。

樊見山在寂靜的室内坐了片刻,那股火氣怎麼也壓不下去,他推門出去,想想去了後院。

既然壓不住,便要找人發洩出來。

到院中,樊淑正在廊蕪下安然撫琴,見他來了,眼皮擡也不擡。

他行過去,一把按住琴弦。

樊淑自上次事後,再沒給過他好臉色,隻冷道:“有事嗎。”

樊見山冷哼一聲,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巴掌給得重了些,樊淑半天才爬起來揪起他衣領嘶喊:“你瘋了嗎!”

樊見山推開她,掀翻琴案斷喝道:“父親一雙兒女才走幾日?誰準你在這裡奏樂彈琴!做出這沒心沒肝的樣子!”

樊淑愣了下,抓住他手一通亂搡:“要你管!你憑什麼打我!”

這番争吵驚擾來衆人,碧玉碧環守在遠處不敢過來,還是王九陽着人去請了樊夫人。

樊夫人趕來時,樊淑兩邊臉頰紅腫一片,正與樊見山撕扯。

她拉住她:“好端端的又怎麼了!”

樊淑沒了力氣,哭倒在她懷裡:“娘。”

樊夫人心疼不已,對樊見山埋怨道:“你打她作甚,有話不能好好說!”

樊見山眼底盡是蔑然:“她犯了錯,身為兄長,我還管教不得了?”

他語态鄭重,反倒顯得樊淑母女不知好歹,樊夫人歎道:“她犯了錯,自有她父親管教她,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樊見山瞥她一眼,笑道:“母親說得是,”回頭朝手下道:“去請父親。”

“你……”樊夫人語塞。

樊見山道:“母親既說了,那今日也該請父親好好教導教導妹妹,免得往後她出閣了,丢我樊家的臉,來人呐!帶人進去搜,另外,拿下那兩個丫鬟!”

七八個侍女進入樊淑閨房四處翻找,另有人扣住了碧玉碧環,樊淑擦去淚水:“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樊見山笑了笑,“這些時日,你在閨中做了什麼,寫了什麼,自己心裡應該清楚。”

待樊淵過來,樊見山率先道:“父親!”

樊淵瞧見這滿園圍觀的人,臉便黑得徹底:“鬧成這樣,又怎麼了?”

樊見山跪地:“我方才氣急打了妹妹,請父親責罰。”

樊淵掃眼那邊的樊夫人,心裡湧現一陣厭惡,這陣子樊家的事太多,他不願為這些女兒家的事耽擱精力,坐下來才懶懶問:“怎麼回事。”

樊見山道:“我也是被氣昏頭了,昨日,我偶然見這兩個丫鬟夜半歸來鬼鬼祟祟,拿下問了才知,原是妹妹讓她們出門買妖志妖典,所以才避人耳目。”

樊淵一陣靜默,院中弟子察覺他逐漸升起的怒意,都噤若寒蟬。

這位樊家掌門,最不喜捉妖界的書籍流入内宅,樊淑小姐這是頂風作案呐。

“樊淑,”樊淵沉沉喚道,“可有此事?”

樊淑從樊夫人懷中擡眸瞪着樊見山,樊見山淡然回瞪,見侍女從屋内拿出呈堂證供,笑意漸起:“是真是假,父親看看便知。”

樊淵接過侍女奉過來的幾沓紙,翻了翻,臉色更加森寒。

樊夫人抱緊樊淑,哀聲道:“老爺……”

樊淑卻在此時掙脫她,跪在樊淵面前:“此事是女兒一人所為,與碧玉碧環無關,父親要罰便罰我。”

樊淵道:“好,真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兒。”

紙張抽打到臉上,散落一地,樊淑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想去撿,頭頂又落下一聲雷霆之怒:“我對你的教誨,你是全都抛之腦後了嗎!”

樊見山撿起紙,心下不禁猛地一沉。

紙上記載了不久前被他焚毀的那本《淩天派擒妖志》的片段,還有些批注,可改進融合之處。看字迹,都是樊淑的傑作。

呵,他倒不知,這個平日柔柔弱弱的妹妹,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不過,有又如何,再聰慧多才,也不過一介女流。

樊淑被吼懵了,想反駁,樊夫人緊張呵止:“淑兒。”

沖過來跪在她身邊:“老爺,淑兒隻是一時糊塗,求您别再罰她了。”

樊淵斥道:“你給我住口!她如今這般,還不都是你慣的!”

望着母親無助的淚水,樊淑逐漸鎮定下來:“不,我沒有糊塗,我清醒得很。”

“你說什麼?”樊淵道。

樊淑挺直脊背,望着他道:“您明知我志向,偏要硬生生将我困于内宅,憑什麼?為何同為女子,陸家尹家的女子都能除妖,唯我不能,您既然偏心,何不偏個徹底,當初在我出生時早早将我溺死,也不用氣我如今違拗你!”

“放肆!”

樊見山又是一掌甩過去:“誰許你這麼對父親說話的!”

樊淑摔在樊夫人懷裡,嘴裡濺出血腥,堅決的眼神卻毫不動搖。

樊淵凝視她片刻,道:“行了。”

樊見山:“父親……”

樊淵道:“去查,凡内外宅門房處為她傳遞過東西的人,一律重大三十大闆發賣出去,即日起,封住這個院子,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又靠過去居高臨下盯着樊淑:“我看,是該找機會将你嫁出去了。”

樊淑掙紮着想說話,被樊夫人緊緊捂住嘴:“淑兒,夠了。”

一通查找,樊淑原先院子裡的女使被帶走了七八成,半刻後,院中哭嚎聲漸小,再無半點聲息。

樊淑癱倒在樊夫人懷中,久久不言。

樊夫人道:“淑兒,這幾日别再惹你爹生氣了,他最聽不得那些話,你還偏要當着衆人的面那麼說。”

“我沒惹他生氣,是樊見山那個小人故意算計我!”

“可那些東西,确實是你寫的不是。”

“憑什麼,”樊淑埋在她懷裡啜泣,“憑什麼我不能寫?”

樊夫人沉歎:“你是個女孩子,何必整日鑽研那些打打殺殺的斬妖之術,聽你爹的話嫁個好人家安安穩穩不行嗎?”

“安穩?”樊淑笑得悲哀,“母親,我父親這些年率領樊家所造的孽還少嗎,你便看着,樊家早晚有禍殃臨頭那一日,到時候,你們讓我所求的安穩,又能支撐多久。”

樊見山處理完事情,進門湊巧聽到,冷笑道:“看來,父親讓你閉門思過,依然是輕縱了你。”

樊淑理理形容,到他面前:“你得意夠了吧,發火發完了嗎?”

樊見山靠在門上,笑道:“發完了,效果還不錯,看着他們一個個跪地求我開恩,我便好受很多。”

樊淑冷哼道:“樊見山,我知道你嫉妒我。”

樊見山鄙夷:“我會嫉妒你?”

“是與否,你用不着掩飾,别以為今日毀了我所有書寫,讓父親關住我,我便無可奈何,你也隻是仗着出身才能處處壓制我,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棄的,你就好好當你的樊家大公子,千萬别讓我抓住半點機會,你記住,一旦讓我抓住,我定會做的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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