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這麼做？”對方就對超人這麼執着嗎？

但說實話，如果布魯斯韋恩真的要投資星球日報，然後讓露易絲做超人專訪什麼的，他根本拒絕不了。

“怎麼不行呢？肯特，我有錢，而且我願意為超人那明顯不屬于于人類的、過分湛藍的雙眼付費，有問題嗎？”布魯斯極其不滿地哼了一聲，将哥譚甜心被寵壞的架勢演了個十足十。

韋恩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有人争着遞過來讨好他，哪怕是超人。

這個叫克拉克的記者到底懂不懂這一點，怎麼天天和他唱反調？

不過雖然布魯斯表現得很像個混蛋，但他卻在心裡默默給肯特點了個贊，說實話，他還挺欣賞這種正義感十足，有點愣頭青的家夥，起碼看多了趨炎附勢之流，布魯斯覺得他對肯特的評價還算不錯。

不過一碼歸一碼，該演的還是要演。

他看了眼努力忍住脾氣的克拉克，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估計這個青年記者現在心裡早就把他罵了個十足十吧？

“随您吧，我會把您的想法帶給主編的。”要我的眼睛是吧？呵，有本事過來挖啊！克拉克隔着鏡片怒視着布魯斯。

“說起來，”布魯斯似乎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随着男人倏地靠近，克拉克覺得自己渾身冷汗直冒，對方就這樣直挺挺地盯着他，審視的目光如同刀片落在他身上，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就像獵人手上待宰的獵物。

布魯斯就這麼透過鏡片和克拉克對視着，“這麼看起來，你的眼睛也不錯嘛，肯特先生。比起超人的也不相上下。”

“隻是，”男人勾唇笑了笑，似乎那隻是無心之言，“你有沒有考慮過把這幅老土的眼鏡摘掉呢，肯特先生？讓這麼漂亮的藍眼睛沉蒙，你不覺得可惜嗎？”

克拉克卻隻覺得自己被毒蛇盯上了，宛若墜入冰窖般地寒冷猛地攥住了他，布魯斯韋恩究竟隻是一時興起還是發現了什麼？他不敢多想，隻得别扭地岔開話題，“您謬贊了，非要說的話，明明您的眼睛才是真正的瑰寶。”

“挺會誇的嘛。”布魯斯看似好心情地附和了兩句，克拉克本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麼糊弄過去了，怎料對面突然伸出了手。

“躲過去了啊。”布魯斯自感無趣地擺了擺手，并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

“……”克拉克陡然被氣到說不出話來，布魯斯韋恩未免太不講禮貌了，再說自己的眼鏡，也就之前艾文因為太過嫌棄嘗試過扒拉一下，還被他兇了。

他和艾文尚且如此，這個陌生人懂不懂什麼叫禮貌啊！

他到現在還給對方賠笑臉也不過是因為迫于資本的壓迫，沒敢給布魯斯韋恩這個闊佬甩臉色好嗎!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點過了，布魯斯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稍微服個軟的，雖然直覺告訴他肯特的眼鏡就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撥拉人家眼鏡未遂也确實是他的過錯，“我們還是把話題回到超人身上怎麼樣？”

“随您吧。”克拉克意識到對方是在轉移話題想求和，但是，這不還是在禍害他嘛。

“可是肯特，你看起來不太喜歡超人，這是為什麼？”布魯斯覺得自己還是無法理解大都會（除了盧瑟那個變态）會有人對超人如此抵觸。

雖然他因為某些不太方便透露的原因，其實是對超人持有一定警惕态度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超人的親和力有點高到離譜，對方一出道就牢牢霸占最受歡迎的超英榜首。

布魯斯想到了不太讨人喜歡的蝙蝠俠，覺得自己心裡有點酸。

因為我就是超人，我對自己沒有任何濾鏡，我知道自己有多麼軟弱，我深知自己有太多事做的不夠好，有太多人我沒能拯救，我還不夠成熟，我太幼稚……

有些時候，克拉克偶然擡頭看向近乎刺眼的陽光，俯瞰着地上的人群，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他們的喜愛。

他配得上人類嗎？他會不會在哪一天辜負他們的信任？他會不會有一天失控？

人類對他來說太脆弱了，他們不比螞蟻堅固多少。

大都會對他來說太柔軟了，他總是給她添傷。

地球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深愛着這顆藍色的星球，但他太害怕了，他怕自己動作太大，弄疼她。

而他似乎總是在傷害她。

克拉克想起了自己的偶像，那位出道多年的黑暗騎士，在深夜中潛行，執行正義之人，或許他們應該換換。克拉克想，超人才不是什麼明日之子，他配不上這個稱謂，大都會本就足夠明媚。

而蝙蝠俠，在堪稱絕望的哥譚中，給予人們新的希望，他是精神坐标，他是夜間明燈，他是照亮哥譚黑夜的一束光。

這麼想着，克拉克終于開了口，“可能，因為我喜歡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