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織愣了愣,解開術式的手一頓道:“當然,不管是借助魔法還是任何外力都是被允許的。隻是你們還是剛入校的新生,魔力可能不足以摧毀魔藤。”
塔米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所有人的神情變得尤為期待,難不成這個庸才還藏了一手?
塔米開始重新集中注意力,不再将力量用于掙紮魔藤,轉而調整自己與大樹的身距,被束縛的左臂放松,空閑的右拳頭緊握。
炎熱的夏天,所有人身着短袖,因此大家能夠用肉眼看到塔米那青筋暴起的右臂。
莫織皺起眉頭,在他的印象裡,女魔法師可不會擁有修長的肌肉,于是他食指抵在太陽穴上,感官與魔藤連接。
下一秒,一股暖流的炙熱感流入他的大腦,準确地來說,是魔藤感受到了塔米法力的流動,再反映到莫織身上。
“這是什麼······”莫織用着隻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喃喃自語,他從沒見過這種法力的流動。
不同的人魔力會有不同的特點,有的如蛇蠍潛伏陰森,有的如湖泊溫和宜人,隻要稍加感知便能判斷出一個人的魔法屬于進攻型還是防守型。
但莫織感知不出塔米的魔法類型,塔米的魔法像是太陽,平靜時和煦溫暖,但一當運作便會變得燥熱熾烈,時不時還會突然地死寂,幾秒後又爆發出更多的能量,就像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心電圖。
“看她的拳頭!”人群裡突然有人驚呼。
隻見塔米的右拳此刻被一團紅色的火焰包裹,并慢慢燃燒起來,成型為一把劇烈燃燒的紅火。
站在人堆裡的卡維爾不由得注意起來——塔米來應聘時,拳頭上彙聚的火焰是藍色的。
塔米幾乎是屏住呼吸,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右拳上,紅色火焰也越燃越大。
緊接着,她一個後引,迅猛出拳!
“砰——”
樹幹發出一聲悶響,樹枝抖動,飄下來幾片樹葉。
然後,就沒了動靜。
塔米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拳頭,火焰在拳頭接觸樹幹的那一刻就立馬熄滅了,而預期中會給樹幹帶來的折腰毀滅卻變成了輕輕敲打。
塔米的拳骨被堅硬的樹幹磨傷,而樹幹直愣愣地接住了塔米的拳頭,毫發無損,仿佛是被撓了個癢。
卡維爾那挑起的眉眼頓時放了下去,果然就不該期待一個廢物能造作出什麼。
“噗哈哈哈!”
“什麼啊,原來是虛晃一槍!”
全體學員再一次笑得人仰馬翻。
“都給我閉嘴!”莫織對這幫學生的素質極度厭惡,他呵斥全員,随後解開了術式。
魔藤放開了塔米,縮回樹幹,随後整棵大樹開始萎縮,如同洩氣的氣球一般縮小,最後回歸地下。
塔米怔怔地望着大樹消失的地方,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小。
明明在家鄉,金秋楊是最最溫和的樹木,木質柔軟到用指甲都能摳破,放在這裡,卻成了銅牆鐵壁。
莫織連忙抓起塔米的右手,手指在傷口上輕輕一撫,帶着血迹的傷口恢複如初。
見塔米呆呆地望着自己,莫織笑道:“我會一點醫療魔法,當然,比不上專業的。”
“謝謝······”塔米低落地道謝。
此刻,人群裡不少女生嫉妒地沉下了臉,憑什麼一無是處的低等生會被莫織這麼溫柔地對待!
卡維爾看着這幅場景,不知怎地稍有不爽,轉而又瞬覺無趣,見下課沒幾分鐘了,直接扭頭走人。
莫織放下塔米的手,再一次掃視全班:笑的笑、唠嗑的唠嗑、早退的早退······
果然,人差不是沒有理由的。
一股無名火從莫織心底燃起,為這散漫的作風,為這毫無學習氛圍的環境。下課鈴還未打,他便厲聲宣布:“下課!下節課上自習!”
随後,莫織在一片女孩失望的目光裡,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操場。
*
10班的自習課并不安靜,無論從哪個方位觀察,都能找到講小話、吃東西的學生,時不時還會有一兩架紙飛機從教室的一端飛往另一端。
一個女生托腮,是落地與閨蜜閑聊:“哎······說好的體術課兩節連堂呢?”
閨蜜道:“你哪是想上體術課,你是喜歡看莫織!”
“提這個就氣!”女生接着發牢騷,但後半句刻意壓低了音量,“那個塔米碰到莫織的手了啊!”
“對!她憑什麼啊!算了别提她,晦氣!”閨蜜也壓低音量嚼舌根,緊接着神神秘秘道,“你知道莫織的來頭嗎?”
女孩一臉茫然:“什麼來頭?”
閨蜜又把頭湊得更近道:“就是······”
角落裡,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卡維爾無語地清醒。
吵死了。
卡維爾起身,準備出教室,塔米叫住了他:“少爺,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