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太後也是一時有些無語。
賢妃一向十分賢惠,怎麼也能做出給皇帝用大補之物的事來。
韋太後和賢妃倒是有些關系。
賢妃的母親也是姓韋,和韋太後是遠房姐妹。
在她眼中,賢妃一直以來都是宮中的楷模,她不僅精通琴棋書畫,更在治理後宮、輔佐皇帝方面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能。然而,正是這樣一位看似完美無缺的女子,竟然會做出給皇帝服用大補之物,甚至有可能就是導緻皇帝中風的罪魁禍首。這讓韋太後感到既震驚又痛心,她實在無法将這兩者聯系在一起。
賢妃的母親與韋太後同姓韋,兩人是遠房姐妹,雖然關系并不親近,但這種血緣上的聯系,讓韋太後在面對賢妃時,總是多了一份寬容與理解。即便是現在,當她得知皇帝中風可能與賢妃有關時,她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憤怒與責難,而是深深的憂慮與不解。
沉默半晌,韋太後終于開口:“賢妃行事,曆來都是穩重得體,深得人心。此次之事,且不急于定論,待皇帝陛下蘇醒過來,親自了解詳情,再做打算。”
“太後所言極是,賢妃姐姐曆來以端莊賢淑著稱,她的賢儀宮所出之物又怎麼會與陛下中風有關呢?誠然,這人參海龍湯雖然是出自賢妃姐姐之手,但陛下中風也不一定就和這人參海龍湯有關,雖然前幾日賢妃姐姐确實是從太醫院裡領了一支三十年的人參,可那支三十年的人參,本是賢妃姐姐因氣血不足,特地從太醫院求來補氣血的。賢妃姐姐素來謹慎小心,怎會輕易将如此珍貴的藥材用于他處?”
韋太後:“......”
秋宴越執掌鳳印,宮中的每一絲風吹草動都了如指掌,尋常妃嫔的日用她不甚在意,可同為四妃又比她入宮早上許多的賢妃可是她的重點關注對象,别說是三十年的人參了,就算賢儀宮隻是多要了一根青菜她都得反複揣摩。
這三十年人參雖然珍貴,但是在這大趙皇宮中,三十年人參就和她每日早晨要喝的燕窩粥差不多,也不是多稀罕的東西,要知道這人參每年下邊都進貢不少,在皇宮裡真正珍貴的那都是上了百年的老山參。賢妃領走的那支三十年的人參,說是為補氣血所用,可這三十年的人參那來入藥,出身世家大族的賢妃娘娘可看不上。那這人參取來做什麼?不就是用來食補的嘛。
秋宴越這話看着是在為賢妃洗清嫌疑,但實際上已經将賢妃與皇帝中風的聯系進一步加深。
說着說着,淚水,在秋宴越的眼眶中徘徊,如同晨曦中晶瑩的露珠,随時準備滑落,那委屈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連韋太後罕見的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此事,奴才依稀記得幾分。前不久,貴妃娘娘鳳體違和,陛下特命奴才去請禦醫診治。恰逢其時,賢妃娘娘亦遣人至太醫院,領取了一支珍貴的三十年份人參,太醫院理應存有詳盡的領用記錄。"王貴硬着頭皮插話道。
天子中風,此等大事非同小可,這事還是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事後的追責他定然難以承受。但此刻,有了賢妃這一現成的替罪羊,不論是否會觸怒賢妃乃至太後,當務之急乃是先将這燙手山芋抛出,确保自身能夠抽身事外,方為上策。
“此事微臣也有些印象......”出言的是劉太醫,太醫院同知:“那人參便是微臣替賢妃娘娘取來的,确實是三十年人參裡藥效上好的人參。”
王貴和劉太醫的話語瞬間讓現場的氛圍變得尴尬至極。
“王太醫,陛下何時能蘇醒?”韋太後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将衆人的注意力引向了皇帝的健康狀況。
在場的誰不是人精,見太後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保賢妃,這會也沒人在去撞槍口上,王太醫被點了名連忙躬身答道:“關于陛下的病情,臣等已傾盡全力,陛下何時能醒來臣等也無法保證。”
韋太後聞言蹙眉:“王太醫,你乃太醫院醫術最為高超之人,皇帝的病情就全靠你了,哀家會命人全力配合你的治療,庫房中的藥材你随意取用,務必确保皇帝這次能夠安然無恙。”
韋太後年歲畢竟大了,大半夜的這一番折騰,身子有些吃不住,進屋看望了昏迷的皇帝後,留下人手照顧,随後返回了自己的慈甯宮安歇。
深夜
憐月宮的小廚房
因皇帝在憐月宮中意外中風,這裡迅速被改造成了一間臨時藥房。藥房内,值夜的太醫翻閱着醫書,眉頭緊鎖,不時低頭沉思。小藥童雙手支着下巴,正打着瞌睡。
喵。
一道微弱的貓叫聲輕輕響起。
值夜太醫身子一震,放下手中醫書,目光掠過正在打盹的小藥童,随後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一出門,便有一宮人引着他來到了一處假山背面。
假山背面,有一人身着深色鬥篷,整個人隐匿于暗處,仿佛與夜色融在一起,若不仔細觀察,難察覺其存在。
"微臣見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