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哄人的語氣,沈卿卿覺得格外的耳熟,好像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也曾有人這般哄過她一般,隻是任憑她如何絞盡腦汁去想那人是誰,終究是腦袋空空如也。
見到沈卿卿久久不曾開口說話,如遠山黛的秀眉微微皺起,瓊鼻泛起點點紅意,就連眼睑下方的朱砂痣也跟着紅了三分,不知為何楚容淵突然覺得心底悸動得厲害,就仿佛有雙隐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心髒。
讓他情不自禁地用幹燥的大手輕輕撫摸過少女的眼尾痣,嗓音更是不自覺地變得極輕,帶着抹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卿卿,還疼嗎?”
察覺到臉上突如其來的觸感,沈卿卿的心猛然跳得很快,下意識地往後邊一退,望着沈容容還未放下的手,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反應有點過于過激了。
沈卿卿正想要說點什麼場面話,來打破這尴尬的局面時,便聽到了一道熟稔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你們這是怎麼了,我在前邊都等你們好久了,你們怎麼杵在這了?”
聽到姜堰的問話,不知為何沈卿卿和楚容淵都不想讓姜堰知曉方才的小插曲,異口同聲地回道:“沒有。”
聞言,姜堰眯起眼睛,努了努嘴,意有所指地對着楚容淵說道:“你們好有默契哦。”
姜堰這副賤嗖嗖的小模樣,加上這意有所指的話,看得楚容淵莫名覺得他有點手癢了,想要給欠揍的某人松松筋骨。
瞅見楚容淵越來越危險的眼神,姜堰連忙躲到了沈卿卿的身後,還對着沈卿卿說道:“沈姑娘,救命啊!”
見到兩人打打鬧鬧的相處畫面,沈卿卿無奈地笑了笑,心道:看來她容容姐并不像表面表現得那般不喜歡姜大夫啊!
從前,她還以為是姜堰單方面喜歡沈容容,沈容容卻對姜堰無意,她還想私下勸勸姜堰莫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如今看來,這兩人哪裡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啊,分明就是歡喜冤家嘛!
沈卿卿用餘光輕瞥了一下,躲在她身後沒心沒肺地笑着的姜堰,她不由得在心底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過,依照姜大夫這樣天天故意去氣她容容姐的模樣,估計這輩子要抱得美人還不知要等多久呢,沈卿卿決定幫姜大夫推波助瀾一番,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隻見,沈卿卿微微側身,将姜堰從她身後顯露了出來,捂唇淺笑道:“姜大夫和容容姐感情真好,有點像戲文唱的歡喜冤家。”
沈卿卿的此話一出,楚容淵和姜堰的臉上便不約而同地閃現出抹一言難盡的表情,與此同時沈卿卿的頭頂也挨了個“闆栗”。
還沒等沈卿卿開口去質問楚容淵為何敲她的腦殼,她便聽到楚容淵沒好氣地說了句:“卿卿,成語可不是這樣用的。”
見沈卿卿瞪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不服氣地盯着自己,楚容淵迎上了沈卿卿的目光,半點不心虛地說道:“我與你姜姐姐都是女子,怎可用歡喜冤家來形容呢。”
聞言,沈卿卿隻是輕輕撇了撇嘴,深知姜大夫男扮女裝必定有他的難言之隐,也就卻并未去揭穿姜堰的身份,卻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容容姐當真會睜眼說瞎話,姜大夫分明就是容容姐的追求者嘛。
望着沈卿卿這雙不服氣的小眼神,不知為何楚容淵想起幼時那個整日纏着自己要他教她識字的小姑娘,當年他終究是食言了,如今想來心中仍有一股淡淡的遺憾。
不知是究竟出于何種補償心理,楚容淵眼睛猛然亮了起來,用着别扭的商量口吻,對着眼前的少女說道:“卿卿,等來日回到京都,我找人教你去識文斷字,可好?”
如此這般,好像就能将當年心底的遺憾彌補了,對于楚容淵來說,他的府内最不缺的就是銀錢,給小姑娘請個教書先生綽綽有餘,小姑娘這般亂用成語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況且讀書方能明理,楚容淵不認為沈卿卿會拒絕他,哪怕她并不是他幼時的小妹妹。
聽到沈容容竟然要送她去識文斷字,好不容易靠尋沈容容才逃過一劫的沈卿卿連忙将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滿臉堅定地說道:“不,我不去。”
見楚容淵眼神冷淡,皺緊了眉頭,沈容容不知為何竟想起了家中嚴厲的大哥,不由得有點害怕,小聲地開口解釋道:“容容姐,我不想去識字,其實我幼時曾經識過字,沒有必要再浪費你的銀子了。”
與此同時,沈卿卿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哼,我究竟用沒用錯成語,你難道不知道嗎?揣着明白裝糊塗,不過是說漏了嘴而已,至于這麼記仇嗎?
聽到沈卿卿竟然說她曾讀過書,楚容淵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和姜堰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了一眼,姜堰立刻就明白了楚容淵的意思。
“沈姑娘,你方才可是說你曾經讀過私塾?”姜堰滿臉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