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當警察哪有不受傷的。你到底怎麼知道這女的不見了的?”
裴青再次确認:“真沒有?”
徐安肯定道:“真沒有。你看看這哪有安監控的地方?”
裴青擡頭看了看天花闆,又看了看地面,甚至到床底下看了看。
什麼都沒有。
裴青:“那我就放心了。”
徐安:“你什麼時候警惕心這麼強了?”
裴青:“最近。”
她把平闆打開,準備給徐安看。
看之前她還帶徐安回顧了一下青蔥歲月。
“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加在一起有十五年了,對吧?”
徐安啃豬蹄啃的都不香了。
徐安:“你幹什麼了?要真有事,還是快點打電話給咱哥,讓咱哥準備律師,别的不說,家裡的律師還是厲害——”
裴青不滿:“你不要老是打斷我!”
正抒情呢!
徐安:“行行行,我們三加我哥是從小一起長大,沒毛病,有事家裡肯定會撈你。”
裴青:“我又沒犯事。”
她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是這女孩是我畫出來的。她在我的畫上,先是打扮好躺在床上,然後被人鎖在房裡,最後一幕是在停屍間,眼睛被挖掉了!她一定出事了!”
徐安放下豬蹄,摸了摸她的額頭。
才多久沒見,這妹妹怎麼癔症了呢?
裴青甩掉他的手,憤怒道:“不要拿你摸過豬蹄的手摸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把平闆遞給徐安,讓他自己看。
徐安擦了擦手,把平闆上排列好的畫稿一一看了看,他翻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幅畫稿的内容他知道,現在那家婆婆還在被關着。
第二幅公交車失控事故的受害人現在有的已經成了骨灰,有的還在醫院躺着。
至于後面的幾副畫,徐安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知道,裴青從小到大都不是會胡說八道的性格,不會拿這種事在這個時候開玩笑。
徐安認真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裴青:“就這幾天,你先幫我找找,再不找到她,她就沒命了!”
徐安立刻道:“我讓人找。還有,我是問你,你這個情況出現多久了?”
裴青:“上個月底,我摔破膝蓋之後。”
徐安:“你摔傷了?誰照顧你?也不和家裡說。”
裴青不以為然:“你這打了石膏也沒和我說啊。”
徐安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大哥知道。哎?你受傷了,就一個人躺出租屋裡?”
裴青:“21世紀了,外賣快遞都能送貨上門,我是個成年人,我可以照顧自己。你别搞得我像是個小可憐一樣,我也是有朋友的!”
徐安:“行行行,我不和你犟。”
他繼續看畫稿,着重看倒數第二張,那個被鎖在房間裡的背影。
徐安:“這是血。地上這些東西不對。”
裴青:“哪裡不對?”
這麼暗哪能看清楚!
徐安:“地上這些被子、玻璃杯、還有這個椅子能連成一條直線。”
裴青也跟着看:“然後呢?”
徐安:“不像是為了洩憤摔爛的。如果是為了洩憤,地上摔碎的東西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把自己弄得渾身是血。還有,她兩隻腳都受傷了。”
裴青:“也許是被關久了,心理上出現問題了?也可能這些不是她摔的?”
她的畫稿隻是畫出一個瞬間,并不能了解前後始末。
徐安:“不能确定,你把這幾張圖發給我。”
裴青:“哦。”
她發完照片,才問徐安:“如果有人問起來為什麼找她,你怎麼說?”
徐安:“你不是說了嘛?就說是我線人認識的人,最近發現聯系不上,讓我試着找找,閑着也是閑着,就幫忙找了呗。”
裴青點贊:“完美!”
徐安:“行,糊弄同事我比你清楚。”
裴青:“還有,之前來約稿的人和我說,這個孫秀秀曾經拿過傳銷窩點的人一個金手镯,會不會是人報複?但是我又聽她說,傳銷的人都被抓了,會不會有漏網之魚?”
徐安:“我問問同事。”
他發了幾條消息,一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
徐安看了眼裴青,這麼晚了,他不能讓裴青走夜路回去。
徐安:“我在隔壁開間單間給你,你今晚就睡這兒吧。”
裴青無所謂:“行啊。醫院沒病也能開單間?”
徐安:“我們家醫院可以。”
裴青:“……”
*
淩晨四點,裴瑞像往常一樣遛狗。
裴瑞問道:“小k,今天去哪兒?”
小k是條馬裡努阿犬,是一條退役警犬,非常聰明,裴瑞廢了老大勁的才領養上,平時非常尊重這位退役警犬的想法。
小k在原地左右踏步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南邊。
裴瑞笑了:“昨天去北邊跑,今天去南邊跑,小k你真是雨露均沾。”
開了個玩笑,他帶着小k朝南邊跑去。
南邊并不算都市圈,與密密麻麻的高樓比起來,這邊更加空曠,除了廠子就是廠子,中間還有不少植被覆蓋,斷斷續續的小樹林也有不少。
裴瑞帶着小k跑起來,原本隻是像往常一樣遛狗,但漸漸的,小k就開始不停移動方向。
“小k。”
很快,裴瑞就發現小k的移動方向和風向有關。
裴瑞:“你聞到什麼了?”
小k跑一段,就停下來,看着裴瑞。
裴瑞看着它的身體快速穿過圍欄,進了一片小樹林。
裴瑞沒辦法,也隻好跟着它鑽進小樹林。
很快,小k就停在了幾顆樹中間。
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有幾片樹葉還掉到了裴瑞身上。
裴瑞:“怎麼了?”
小k嗅了嗅地面,又走了幾步,繼續嗅,然後擡頭看裴瑞。
見裴瑞不動,小k開始伸爪子刨了刨。
裴瑞:“你讓我刨,刨這兒幹嘛?我又沒帶鏟子,不能徒手刨吧?”
見這個新的人類不動,小k隻能走過來咬着他的褲管。
裴瑞服了,想起領養的時候,訓導員說過小k以前是刑偵口的。
裴瑞說道:“我說小k,你不會是想讓我挖屍體吧,我不會成嫌疑人吧?”
褲子上的拉力還沒消失,裴瑞無奈:“行行行,我挖,我挖還不行嘛!”
他蹲下來徒手挖土的時候,還對小k說道:“還好現在人少,不然我們這叫行為鬼祟!小k,你看我多愛你!”
等到地上的泥堆成團,裴瑞聞到了空氣中的異味,他頓了頓,在小k期待的注視下還是停下了手。
裴瑞認真道:“小k,我們還是報警吧。”
小k的眼睛耷拉下來,被裴瑞摸了摸頭。
二十分鐘後,警車呼嘯而至。
幾名警察和法醫圍成圈,杜絕裴瑞的靠近。
裴瑞:“什麼情況?”
法醫面色複雜,屍體挖出來的一瞬間,幾名警察就發現,這具屍體的眼睛部位隻剩黑黝黝的兩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