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裴青的門被敲得震天響。
她恍恍惚惚爬起來去開門,就見徐安單腳跳着讓她跟上,一邊讓醫生來幫忙拆石膏。
旁邊的醫生一臉為難:“二少,李總說了您至少要住院一個星期……”
現在就住了三天。
徐安:“你拆你的,我和我哥說。”
醫生隻好把石膏拆了,徐安把鑰匙扔給裴青。
“開車。快走快走。”
裴青硬生生忍住打哈欠的沖動,看徐安像是被狗攆着一樣着急,問道:“出什麼事了?”
想起孫秀秀,她又問:“找到孫秀秀了?”
徐安:“屍體在法醫辦,我去看一眼。”
他讓裴青做好準備:“和你畫的一樣,屍體的眼睛被挖出來了。”
裴青亦步亦趨的跟上,到了樓下,看見停車場裡的眼熟的雷克薩斯,先爬了上去。
裴青等徐安寄好安全帶,一路疾馳到了市局。
市局門口的保安大叔認識車,他從保安亭走出來,看見徐安坐在副駕,便問道:“徐警官,不是腳傷了休假嗎?還來上班啊?”
徐安:“有案子。”
他又指着裴青說道:“這我妹妹,給我當司機來了,讓她在一樓坐着等我。”
保安大叔點頭。
裴青就看見徐安火急火燎的、放佛腳都好了似的沖上了樓。
保安大叔樂呵呵的看着面前的靓麗姑娘,說道:“姑娘裡面坐,最近市局一樓還新搞了個警創沙龍,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這種,去喝杯咖啡,徐警官忙起來可不分白天晚上。”
裴青道了聲謝,走進一樓就看見一個小角落,角落上挂着“警茶”,背後的牆上還有公安局的标識。
真先進。
裴青感慨,吧台裡有個穿着淡黃色襯衫、西裝黑褲的年輕女性,見到裴青,和善的問道:“喝點什麼?”
裴青:“拿鐵有嗎?”
“有的。”
她寒暄道:“你是來辦事的嗎?”
裴青:“不是,我等我二哥,哦,就是徐安,我來給他當司機。”
“徐警官啊!”
吧台裡的年輕女人頓時笑了起來:“那你可有的等了。”
裴青心想,該不會徐安和李木徐這對兄弟倆,一個賽一個的事業狂吧。
她搖了搖頭,接過拿鐵到一邊坐着。
裴青心中有些不安,她打開手機看了看自己的畫稿。
畫稿裡,孫秀秀躺在停屍床上,肢體僵硬,臉上兩個黑洞看上去更加可怖。
她端正的坐在沙發上,并沒有注意吧台裡的年輕女人看了她好幾眼。
年輕女人心想,原來徐警官妹妹這麼漂亮,不過看上去有點嚴肅啊。
*
徐安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法醫辦,他到法醫辦的時候,紀伍已經翻完了屍檢報告。
見徐安到了,紀伍順手把屍檢報告遞給他。
有些情況在電話裡不方便細說,還是看屍檢報告更加直觀。
徐安快速翻了一遍。
女性,年齡在17歲22歲之間,身體上存在多處淤青,系身前傷,最終死因是腦部受創,流血過多緻死。死亡時間在24h内,法醫根據臉上傷口的狀況,粗略判斷死者的眼睛是死後被挖出的。
徐安又走近看了一眼死者相貌,确定了這就是裴青畫稿上的那個女孩。
她畫的是對的。
徐安後背冒出冷汗,但有了心理準備反而冷靜下來。
紀伍看他一直端詳死者,問道:“認識?”
徐安:“之前有個線人提過。”
他把話在心裡過一遍,才說道:“就之前浦河派出所那邊不是報上來說有個傳銷窩點嗎?”
紀伍有點印象:“哦是有這麼回事,人都抓到了?”
徐安:“聽說頭目跑了,正好那塊有個線人,我就讓我線人打聽看看。聽說之前這傳銷窩點裡就鬧過一次,我那線人說是老大情人的金手镯被偷了,鬧得動靜不小。我看過照片,感覺死者有點像那個偷金手镯的。要不問問浦河那邊?”
紀伍看了他一眼,點頭答應,讓人去問浦河,順便提起來徐安的腳。
“你這還能幹活嗎?”
徐安:“能啊,有什麼不能的。”
他臉上帶笑道:“隊長,你别看不起人。”
紀伍又問:“今早怎麼來的?”
徐安:“當然是我妹妹送我來的,她來給我當司機。保證不耽誤進度。”
紀伍:“你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