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這個人就此消失在世界上,可是不行,自家小姐喜歡他。
孟虎沒有放任自己沉浸在妒恨的思緒裡,他知道這個時機非常難得,于是高舉木棍,閃電般沖了出去。
他快,安嘉樂更快。
安嘉樂餘光一直注意着周圍的動靜,況且孟虎此時距離他極近,已經處于能夠被小六監視覆蓋的範圍。小六早就在安嘉樂的腦海裡,指明了孟虎藏身的地點。
安嘉樂往旁邊一讓,躲開那一棍,高聲叫道:“清風!”
清風搬磚并不用心,注意力都放在四周。他不知道孟虎究竟躲在哪裡,不過這條路每天都走的,早上還是好好的,現在居然多出一堆磚石,不由地讓他警惕起來。
一聽少爺喊起來,清風拿着手裡的一塊磚頭,沖了過去。
護院也聽見了,扭頭一看,叫道:“有賊人!”一把丢下手裡的磚頭,轉而用他自己随身攜帶的木棍,加入進去。
正彎腰努力搬磚的車夫:“……”
這個老實忠厚的車夫一臉迷茫,愣了幾息才反應過來。
天呐!居然有人想傷害自家少爺!若少爺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也不用活了!
車夫一手一塊磚頭,大叫一聲,也沖了過去。
孟虎來勢洶洶,最初的這一棍幾乎用了他最大的力氣,卻不想被安嘉樂躲開了。
安嘉樂這些年跟着曹師傅也不是白練的,趁着對方還沒穩住身形,飛起一腳,将孟虎踢得一個踉跄。
孟虎好不容易站穩,回過頭,正打算繼續,迎面而來的是清風的磚頭,正好拍在他額頭上,頓時腦子裡一陣暈眩,鮮血直流。
緊随其後的是護院的棍子,如雨點般砸落下來,砸得孟虎撲倒在地。
車夫也高舉着兩塊磚頭過來幫忙了,還不等近身,安嘉樂阻止道:“好了,不用打了。”
車夫氣啊,看看自己手裡的磚頭,再看看前面的歹人,隻差兩步他就能打到了,真是可惜。
安嘉樂喊停,倒也不是憐惜孟虎,而是前方出現了四個人,明月、買醬鴨子的護院,以及兩名巡街衙役,其中就有老熟人陳旺。
安家這邊停了手,孟虎掙紮着起身,用袖子胡亂将臉上的血抹掉,握緊棍子,正打算奮力搏一搏,無意中看到陳旺等人,他手裡的棍子當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衙役的衣服以黑色為底,腰帶、領口袖口以及袍角處則是紅色。這幾抹紅極其明顯,甚至比孟虎剛才流出來的血更加刺眼。
孟虎咬了咬牙,搶先一步喊起冤來:“差爺,你們來得正好,他們無故打人,以多欺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陳旺冷冷地看着他,然後掏出麻繩抖了抖:“你以為我剛來?不,我來了很久了。”
明月有些得意,微擡下巴:“孟虎,我們少爺早就知道你心懷不軌,特意提防着你呢!你以為我回家去了?不,我是特意去請衙役來做見證的,就是為了防止你反咬一口。你服不服?”
孟虎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隻是陰沉地盯着安嘉樂。
陳旺也不多言,上前用麻繩将孟虎捆得結結實實,然後對安嘉樂說道:“安少爺受驚了。等禀明大人,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對了,他為什麼要跟安少爺過不去?”
陳旺并不認識孟虎,不過根據孟虎一身下人的裝束來看,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能跟安家少爺發生牽扯。
“我也不知。”安嘉樂搖搖頭,然後掏出一個錢袋子,遞過去,“大晚上的辛苦陳班頭了,我請你們喝茶。勞煩陳班頭好好審審,我也想知道原因。”
他相信陳班頭的能力。陳旺做了多年衙役,主要負責緝拿和追捕罪犯,還要輪班巡邏。審訊那一套,沒人比陳旺更懂了。以他的手段,相信查出事情的真相并不難。
陳旺不認識孟虎,孟虎也不認識陳旺。孟虎聽到這裡,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會把自家小姐牽扯進來的!
安嘉樂見狀,輕聲笑了。
不可否認,孟虎确實是個狠人,手段狠辣,骨頭也硬。安嘉樂完全相信他不論受多大的刑,都不會把顧玲珑供出來。
可顧玲珑身邊又不隻他一個,其他人的骨頭未必有他那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