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把豆花倒進方形或圓形容器裡,壓上重物,靜置一個小時,就能變成豆腐;而豆腐能做成的菜式,就更多了。
更何況,豆腐還能經過後續各種各樣的再加工,做成其他食物。
還有磨豆漿時留下的豆渣,加一點小麥面和一顆雞蛋,放進油鍋裡煎熟。就成了一道外焦裡嫩的小點心。
杜媪跟在方蟬衣身後,看她用醬油香油,和幾樣調味用的小菜和調料熬出澆汁,倒進其中一碗豆腐腦中。
聞着香油和花椒交相輝映的香味,方蟬衣瞬間食指大動。
以前上班的時候,路過步行街,多的是賣早點的攤子,賣各種口味豆腐腦的更是數不勝數。方蟬衣隻有想起來的時候,才挑着吃一口。
沒想,現在到了這裡,卻拼命的想起來了。
她端起碗,正準備一邊吃一邊再給杜媪交代些旁的事情,轉眼,就被廚房門口突然出現的人影驚住。
正是那天在正院攔她路的人,當時沒有通名。
方蟬衣隻知道他的主子是廣平王世子和零陵侯世子其中一個。
這人也還記得方蟬衣,看見她,驚喜的眼睛都亮了。
“嗳,女兄,原來是你。我們那天在你家院裡見過,還說過話,你還記得嗎?”
方蟬衣不說話,隻點了兩下頭。
“我叫季泓,是廣平王世子身邊伺候的。女兄怎麼稱呼?”
杜媪在旁邊聽了全程。
正要替方蟬衣通名,就被她按住了手。
然後,杜媪便聽到了方蟬衣笑意盈然的聲音:“我叫螓螓。”
互相見禮後,季泓先問了一聲方蟬衣的螓螓是哪個螓,之後才欣然笑開:“幸好是你在這裡,螓螓。我家主子這兩天在零陵侯府做客,聽說你們這裡有個叫金線油塔的東西很好吃,我來給我家主子求一份。你能幫我嗎?”
“這有什麼難的。”
正好方蟬衣看到廚房還留了兩份,就帶着季泓一起進去取。
結果,季泓不但把兩份金線油塔一并帶走,連方蟬衣随手放在竈台上的豆腐腦也要帶走:“這個看着也新鮮,我在别處還沒見過呢,叫我家主子也吃一口秦公子沒吃過的東西。”
方蟬衣一愣。
她算是看出來了。
季泓這是在幫自己主子和零陵侯世子别苗頭呢。
方蟬衣本身就是個爽快的人,看在已經認識的份上,幫一把就幫一把吧。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還親自動手,和杜媪一起給季泓裝了東西。
“螓螓,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絕不推脫。”
方蟬衣答應的十分利落:“好。”
像廣平王世子這樣身份的人,她是不敢肖想的。能叫他身邊最機靈,最忠心為主的小厮欠自己一個人情,已是非常難得的事了。
季泓提着食盒,再次越牆回到零陵侯府。
季歸帆借住在零陵侯府前院的春和堂,他還有兩卷書要趕着在這兩天看完。就是季泓那家夥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好半天不見人。
心裡正琢磨着,等溜号的家夥回來一定要好好罰。
季歸帆就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油醋香氣,間或夾雜着一點點醬油和椒鹽的幽微香氣。下一瞬,就聽到季泓裹着興奮,咋咋呼呼的說話聲。
“郎君,您快看看,奴給您帶了什麼東西?”
季泓把金線油塔和豆腐腦從食盒裡端出來,一邊貼心的給自家主子澆上料汁,一邊說起在方府院兒裡的見聞。
“奴找到隔壁院的廚房,正好撞上那天給您和秦公子僻道的螓螓娘子。這個白嫩嫩軟綿綿的東西就是她剛做出來的,說是叫豆腐腦,郎君,您可是全天下第一個品嘗的人呢,這一次,咱們一定能賽過秦公子去。”
季歸帆失笑不已,他倒是沒想在吃東西這件事上争第一第二。
但他還是領了情,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用季泓遞過來的銀勺子挖了一口還溫熱的豆腐腦送進嘴巴裡。
一時間,豆子特有的淡淡腥香,裹着香油和麻椒的香氣,再加上方蟬衣特地依照自己口味放進去的一點點豆渣油渣,和香菜,瞬間打開了季歸帆的味蕾。
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豆腐腦,又嘗了兩口金線油塔,覺得有七分飽了,便起身準備到園子裡逛逛。
可逛着逛着,季歸帆莫名的,再次想起那個穿着青色直裾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