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隊長是由在隊時長最久的擔任。”
“興許古德又有什麼安排吧。”元赑說,“聯合杯那天小白被寄予厚望,要是定安赢了,又恰好是小白第一次戴隊長袖标,
意義可不淺。”
解說興奮道:“孟擎下!賀平川上!好!定安的最新強援迎來了在費蘭娜的首秀,真可謂青春風暴啊。”
孟擎下場去替補席,跟一衆隊友擊掌,到白蘊時,他特意停下伸手,白蘊卻無視了他。
孟擎挑了個最邊角的位置坐好,撩起球衣下擺擦汗。
腰闊,線條粗,腹肌黑亮精瘦,短袖卡着維度驚人的三頭肌,青筋蚯蚓一樣順着肘内側延伸至掌背。
減虞移開眼神,看了看元赑剛吃飽的肚子。
元赑叉腿往下滑了滑,皮帶上的字母锃亮,他“咔嚓”摁開鎖扣,皮帶嗖得變松了。
方君正是退休老兵,一身腱子肉,全部發力時如同成年雄獅一樣健美。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正常狀态下皮肉松,勒着有道坎,跟一整塊大肥肉似的,腹肌也被模糊了輪廓。
“孟擎是隻瘦皮鴨。”元赑說,“别跟我說你看上他了。”
“這身材,不配嗎?”
“這小子看着傻,骨子裡精明的很,你想搞他,恐怕得先把他打殘,就你那幾招三腳貓功夫,一把陶瓷刀?啧啧。”
還沒一個小時,元赑又回歸方君正的爹味說教風格。
演員的自我修養。
站在方潤娥的立場,方君正的确應該巴不得孟擎跟白蘊徹底決裂。
生日宴上兩人那關系一看就藕斷絲連餘情未了,雖然剛剛屏幕上又開始冷戰了,但私底下……誰知道呢。
身邊人都可能是演員,屏幕裡的誰說就一定是真的。
“最關鍵是——”元赑再次湊過來,心癢想捏減虞的耳墜,“他長得也醜啊,我難道不比他帥點?”
減虞甩出一個東西,元赑閃過,回頭,是眼罩。
“醜是絕對概念,不分程度。”
自動駕駛再次由Ari接管,奧迪神龍擺尾,沖出停車場。
“打開天窗。”元赑說。
“已為你打開天窗,但你不冷嗎,我勇猛無敵的放隊長,檢測到你有一件皮革外套,或許可以穿來保暖。”
“不說我都忘了。”
系統自動彈起後備箱的内部頂蓋,衣服順着後座滑落,元赑扭頭就夠着了。
他把衣服攤開,抖抖,說:“給你披上?”
減虞敬謝不敏。
Ari吃着薯片問道:“還去之前的目的地嗎?Joesph?”
減虞看向元赑:“是,你注意看着路線,霧起來了,别的車不一定都連入了智能網絡。”
“yes,sir!我調教的系統你放心,她的學習庫裡連火箭發射中心的路徑都有!”
窗外風景依然,涼風習習,車内空氣變清新了一些,尤其是元赑身上的煙味。
夜幕降臨,路燈照着樹幹,在天穹畫了一座漆黑的橋。
順利進隧道後,減虞繃緊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比賽結束了,白蘊全程沒有上場,定安2:0大勝,取得三分,保住了聯賽排名第二位。
這并不是白蘊願意看到的局面。
球迷最喜歡做控制變量的分析題,白蘊沒上場,赢了,上場,大輸特輸,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蘊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呢……減虞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Ari叽叽喳喳,跟元赑牛頭不對馬嘴地聊天。
遠光燈調整為近光,減速,引擎聲音變小,隧道裡隻餘下空靈的風聲。
忽地,減虞聽到一陣男女混雜的尖叫,很輕,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
男人在吼叫,女人在尖叫,還有,還有孩子的哭喊——
是那家已經離開許久的一家人!
他們和減虞同車道,正在逆向而行。
減虞坐直身體,厲聲道:“Ari!快去對面那輛房車!他們系統失控了!”
白霧滾滾如煙,轉瞬之間,4m高的房車出現在了視野之内,堪稱龐然大物,猙獰地探出頭來。
“Ari!”
減虞怒砸中控,卻怎麼也無法獲得回應。
他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隻要進入隧道,自動駕駛就一定會失控,而元赑等的就是這個契機!
那一家三口可能走錯了道,為了圖方便抄近路,居然膽大包天原路逆行返回。
而減虞這輛奧迪就在同一車道上,兩車相撞,必定釀成慘劇。
“元赑!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減虞把住方向盤拼命往右打,沖着副駕駛吼道。
中年男人的臉越來越清晰了,他半個身子已經偏離座位,面色驚恐,一邊朝妻子大叫“跳車!快跳車!”一邊用安全錘砸窗玻璃。
同時還在努力掰被鎖死的方向盤。
他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救自己和家人。
手上阻力巨大,車輪紋絲不動,筆直高速前行,不出五秒兩車就要對撞。
減虞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不僅僅自動駕駛失控,而且無法奪回人工駕駛權。
不可能兩輛車同時出故障。
要麼是在停車場被動了手腳,要麼,就是——
元赑的身體因高速微微飄了起來,輕聲說:“别怕。”
随後,他閉上了眼睛。
減虞眼眶睜大,電光石火間,一個想法竄進了他正在轟鳴的腦海。
劇情還是走到了這兒。
元赑等的不止是這家人。
而是方君正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