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擔心經紀人貪财,瞞着白蘊高價賣他簽名照,就三天兩頭去店裡逛逛,偶爾跟粉絲們合照,幫白蘊賺足了好感。
減虞和元赑留在車上,蓉姨過十分鐘左右就回來了,拎着一包球衣。
“我經常被粉絲認出來,就當送給他們做禮物。”
蓉姨解釋,掏出件球衣給減虞。
伸手的動作莫名讨好,跟“賄賂”似的。
減虞擺手拒絕:“對球衣沒興趣,等桃子熟了,蓉姨替我代購幾箱禮盒吧。”
“桃源的桃樹不成規模,也沒有餘桃鎮的好吃。”
“那看來我還是得自己去趟餘桃鎮。”
兩人默契地意有所指,蓉姨摸了摸鬓角,避開了這個話題,向保姆問道:“我買的新戳針你記得去拿,白栾住的那個地方我去得少,老迷路。”
保姆道:“好,巧克力是不是也到了。”
蓉姨道:“你用我手機查查吧,拆箱聞聞味道,如果不對就分給大家吃,别浪費了。”
減虞問道:“白蘊還能吃巧克力嗎?”
“小白不吃的。”保姆回答,“蓉姨要給他做巧克力味的香薰,哎喲,那個巧克力可難買了,是個很老的牌子,經常味道不對,不是以前的味道,小白鼻子挑得很,薄荷味要恰到好處,多一點點成了牙膏,少了隻有涼沒有香。”
“蓉姨考慮太周到了。”元赑坐在副駕駛扭頭說,“啥時候潤娥那丫頭能學到你1/3就行。”
蓉姨淡淡笑道:“說的什麼話,我是白蘊的媽,她是白蘊女朋友,有自己的事業,哪像我老太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時間不值錢。”
保姆附和道:“方小姐最近是挺忙吧,好久沒聽到她消息。”
“是,就連我這個老哥她都想不起來了,一會兒說要辦個展,一會兒又天天跟那些模特設計師混在一起搞走秀,啧啧。”
“年輕人就要拼,忙點好。”
商務艙四個座位都被經紀人搶到了,幾人放好行李就坐,保姆跟蓉姨一排,元赑跟減虞一排。
元赑上車就放平座椅,點開小屏幕戴耳機看電影,沒一會兒睡着了,打起呼噜。
減虞暗自罵道,這種時候能不能别堅持走方君正的糙漢人設。
保姆走來走去幫蓉姨倒茶水,臉上有幾分疲憊。
照顧生病的孩子是個很累的活,緊繃着的神經甫一松懈下來,保姆不禁哈切連連,蓉姨體恤道:“你也補個覺吧,路上四五個小時,我有事再叫你。”
保姆不放心道:“姐,我帶了自熱火鍋,零食餅幹也有,餓了你拿着吃啊。”
元赑聽了跑來要吃的:“有葷味麼,雞爪鴨翅膀豬肉脯給我幾個。”
保姆考慮很周全,将袋子撐開,讓元赑自己抓。
“我買的這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對了方哥,昨天你買的那盤雞怎麼全倒了?”
元赑濃眉一鎖滿臉嫌棄:“那玩意兒難吃得我後悔長舌頭,不能叫雞,隻能叫垃圾,浪費我88塊錢。”
那盤小雞炖蘑菇除了他沒有人嘗,沒機會替飯店老闆伸冤。
實際上元赑歸咎于食材不新鮮都已經很客氣了,畢竟他昨天付了錢才發現,開店的根本不是老鄉,是桃源縣本地人。
窗外樓房遠去,穿過一片信号基站,黃澄澄的油菜花田“唰”地印入眼簾。
花田伏在卧龍群山腳下,孤寂與熱烈一齊交融在風中。
一打開手機,厲甯聰跟長福的消息就蹦出來了。
【我靠,出了個巨大,巨大的事!你跑哪去了!回A市速CALL我!】
【減先生,舒瓊小姐說給你準備了新東西,讓你有空去琴弦大廈,對了,您幫我勸勸她吧,别再給我介紹業務了,我今天要給兩位逝者三條狗五隻倉鼠一隻瘤尾守宮做壽衣……】
“小減?”蓉姨從前座喊他,“赑屃的三維立體圖畫好了,你來看下吧。”
“好。”
減虞摘下耳機,關閉屏幕,平靜地按了按找元赑讨回來的錄音筆,起身走到蓉姨身邊。
她帶着移動硬盤,看來昨天在工作室待那麼長時間,沒有花過多心思糾結減虞的逼問。
草圖是AI自動生成的,并不需她插手,風格多樣,有一看就讨女生喜歡的粉紅色動漫造型,也有全黑的酷炫造型。
減虞躬身,扶着屏幕道:“粉色這個吧。”
蓉姨點開文件夾:“真的是送女生?那你再确定一下大小,我新買了毛,去A市給你紮吧,現在家裡那些都放了些時間,我檢
查了才發現結塊,顔色不均勻。”
“送男的。”減虞說,“我喜歡男的。”
“哦,那也挺好。”蓉姨點頭,“憑你喜歡,這麼大好不好?可以挂在手機上,也可以挂車前頭,太小了容易丢,這東西一丢就找不見了。”
她比了個手掌大小,減虞發現她掌心非常粗糙,年輕時在工廠被膠水腐蝕的。
外觀定下,蓉姨問道:“你的耳墜很漂亮,是那男孩送的?他叫什麼?我給你倆紮個名字放上邊?讓人家一看見就想起你。”
減虞難得沉默了一秒,靠着蠶繭式樣的座椅,言簡意赅:“不是,不用。”
“害羞了,你跟我說,我又沒人可以八卦,你怕什麼。”
元赑的呼噜聲越來越大,減虞暗自覺得丢臉,但又分不清這股害臊的尴尬感到底出自什麼,幹脆胡亂說道:“那就在屁股上紮個禁止通行的紅叉,叉外邊一個圈。”
蓉姨笑出聲來:“貔貅才隻進不出,你選的這個赑屃很特别,對了,我找資料的時候還看到一個赑屃的小故事,有動畫,你想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