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裘隊長親,自,到我的亮燈儀式現場,告訴我,要把隊長袖标傳給我,當時的我就不懂規矩,以為裘隊有什麼打算,不知深淺地答應了。”
白蘊在僅容一人走動的過道慢悠悠行走。
“權力,榮譽,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才能交換的,我仗着自己年輕、有名,誇下海口,要在費蘭娜大獲全勝,裘隊長告訴我,這些都不難,但在此之前,我必須遵循定安的傳承——接受球隊的‘洗禮’。”
裘徽冷靜側頭,憑聲音尋找白蘊的位置。
“你想污蔑我什麼?是我害你不進球?還是也把你腳筋給踹斷上不了場?白蘊,适可而止吧,别真活成笑話,教練讓我把隊長袖标交給你,可是你承受不住。”
白蘊懶得理他,手撐着椅背在賀平川右前方站定。
“你來定安後有人教過你這個規矩嗎?”
未等賀平川開口,白蘊又問:“唐希塔,你呢?”
唐希塔懵逼:“我,我沒聽說過……”
白蘊說:“噢,那可能是因為裘隊長遵循程序正義吧,還沒輪到你,因為我的‘洗禮’遲來了7年,仍未開始。”
這時,坐在裘徽身邊的寇齊志開口說道:“你以為自己很特殊?所有從青訓升入一線隊的隊員,都經曆過‘洗禮’,連孟擎也是,白蘊,你不會現在還覺得别人都沒資格教你任何事吧?”
性子急的康銳澤也說:“我也經曆過,大家都是男人,就别拿那點玩笑小題大做了。”
白蘊道:“是小題大做嗎?”
思緒回到剛滿16歲的那個星夜。
宿舍樓的欄杆摸起來很冷,白蘊打着噴嚏等了一宿,都沒等到孟擎回來。
次日下午,孟擎才一瘸一拐地走入訓練場,問他去哪兒了,他也不說。
白蘊替孟擎回憶道:“我以為孟擎被打了,可他身上沒有傷,我擔心他體驗過紫薇的針灸套餐,在他指甲縫跟隐蔽的部位找針眼和血孔,孟擎還嘲笑我電視劇看多了。”
裘徽道:“呵呵,孟擎,那你就告訴白蘊,你被我們打了嗎?”
孟擎沉默良久,吐出波瀾不驚的兩個字:“沒有。”
白蘊道:“他當然會說沒有。”
裘徽不屑道:“你還想污蔑我什麼?”
白蘊道:“我沒有污蔑任何人,事實上,大家的集體記憶美化了所謂的‘洗禮’。”
康銳澤踹了下前邊座椅空位。
“草,到底有什麼可美化的?不就是進隊先當衆打個飛機嗎!我都說了,大家都是男人,這根本不算事兒!”
“對人家白巨星來說,當然算事兒。”寇齊志嘲諷道,“他的腿買了保險,誰知道别的地方買沒買,咱們當家大明星怎麼能纡尊降貴被白白看光呢?”
康銳澤道:“大家在更衣室換衣服時什麼沒見過?白蘊,就算隊長讓你補上‘洗禮’,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
“白蘊已經成年了。”秦達說,“隊長,别勉強他做不願意做的事。”
全場唯有唐希塔在獨自瞳孔地震。
進隊要先當衆打飛機?
怎麼打?在哪打?如何打?
白蘊也要在場嗎——
唐希塔徹底亂了。
賀平川出了市隊就被提拔進了風格最強悍狂放的魁狼,又生性風流,聽到這個規矩不由一樂。
“原來就這麼個事兒,白賺我胃口了。不是吧,白蘊,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矯揉造作。”
白蘊:“我謝謝你,沒你這個哈皮脆作。”
賀平川更來勁了。
“我早就說過,你就特麼應該是個女的,現在有女朋友了,難道還隻是蓋棉被純聊天,這麼清純?哪個隊沒有點促進感情的小遊戲,這就能打擊得你空門不進嗎。”
這個話題有些尴尬,除了寇齊志迫不及待想聽白蘊被羞辱,其他人都沒什麼興趣聽。
樓下響起阿圖爾的大嗓門,車子駛上了球館上坡。
燈驟然亮了。
秦達第一個擡手擋眼睛,一陣晃眼的朦胧,才看清白蘊坐到了自己身邊。
白蘊面色如常,打開手機開始發消息。
“你剛剛……”秦達發現自己也能用了,剛想問,被白蘊斜了一眼,隻好閉嘴。
“下車。”秦達推他。
白蘊長腿岔開,頭也不擡地說:“你先下去,我把這條信息給回了。”
秦達掐他臉:“你呀。”
後排孟擎低頭在本子上畫,等别人先走。
赫爾曼在他前面一排,起身整理西裝,回頭對他說道:“你怪我嗎?”
孟擎冷冷直視他。
“那天,我拉住了雲,沒有拉你。”赫爾曼道。
但他也沒有多想得到孟擎的回應,隻是用手指了指心髒,字正腔圓輕聲說道:“哪怕時光倒流到那一天,我還是會把你推進去的,孟,那是你進入定安的唯一意義,雲不屬于你,你要弄清楚這一點。”
說罷,赫爾曼離開了。
路過白蘊身邊,還無聊扯了下他的頭發。
【怎麼樣?】
【跟譚理的瞳孔反應相似,說的都是自認為的實話。】
【看來觸發條件不是黑暗了。】
【嗯,回更衣室,我這邊現在看不到什麼特别情況,得等你們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