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阿福。”
提姆挪開桌面上的文件資料示意老管家把咖啡杯放到這裡。
“如果您真心想要感謝我這個老人家,不去回到房間享受一個午覺。”
“我也想阿福。”
提姆歉意的看向他。
“但是布魯斯這幾天和傑森……我還是讓他輕松點吧。”
老人輕輕歎氣。
“布魯斯老爺不會很好的表達情感,而不幸的傑森少爺也一樣。”
“但是提姆少爺,您不需要承擔不應當承擔的工作,如果一個成年人無法維持好他的家庭關系,那麼至少也應該完成他分内的工作。”
“可是阿福……”
【不去幫布魯斯的話,我又能做點什麼呢?】
提姆對着老管家的眼睛,他嘴巴開合,最後還是妥協道。
“好吧,我确實該休息一下了,隻是可惜了咖啡。”
“哦,沒關系。”
“你得相信一個擔心主人健康的管家更希望把它原封不動的端走。”
提姆笑了笑,他站起來。
“那我回房間去了,一會兒見阿福。”
老人含笑颔首,他看着家裡的孩子聽話的上樓,但随後又想到了某兩位先生僵硬的關系,他再次歎氣,拿起園藝剪刀走向花園。
比起高度合适的灌木,莊園裡的花朵很久沒有得到修剪了,而适當勞作可以幫助一個老人重獲愉悅心情。
夜晚的降雨隻會讓這個決定更顯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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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總是在下雨,潮濕陰暗,到處都彌漫着塵土和下水道的味道,深夜加上下雨讓街道上見不到什麼人。
紅頭罩漫步在雨裡,水劃過他的夾克,防水制服讓身體依舊保持幹爽,他在胡思亂想了。
‘什麼是生命的意義’
心靈的某處又在發出困惑,他依舊答不上來。
紅頭罩的腳步不再輕快,他呼吸變得沉重,終于停住蹲下去,在水坑旁邊觀察雨消失時留下的漣漪,那些水聚集形成的鏡面裡有閃爍的燈光。
‘什麼……是生命的意義’
青年再一次問自己。
他正要去替威利斯複仇。傑森想。這沒什麼意義。
說到底他愛威利斯嗎……他将要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表現,表現出恨、憤怒。
也表現出愛。
一切都是這樣,空乏,虛假,好像所有人和物都在扮演。
也許人不應該在認知不夠的時候陷入意義論的旋渦,思考帶來的苦悶環繞紅頭罩,恍惚之間周圍都模糊起來,好像天地之間隻剩他,不知名的安甯将他包圍。
……有些想要消失。
面罩之下的臉失去了情緒,他不能再很好的掌控身體,五感卻在快速放大,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後方靠過來了。
哥譚的騎士從黑暗中走出,沒有掩飾沉重的腳步聲,氣場侵略性的擴散。
這幫助傑森從這種奇妙又危險的狀态中脫離,紅頭罩有了擡頭的力氣,他回身看了一眼蝙蝠俠又把腦袋轉回來。
“傑森—”
紅頭罩擡手示意話題終止。
他沒精力再去吵架,現在的狀态下張開嘴都勉勉強強,隻想在雨裡多待會兒。
“改天。”
他努力讓自己發出聲音。
“布魯斯,改天。”
蝙蝠俠沉默的靠近紅頭罩在他的左側站定,雨滴淅淅瀝瀝淋到黑色披風上,他可能經曆了許多思考,但總之還是沒再說話了。
傑森保持着姿勢不變,但是他能感受到上方擔憂的目光。
真是稀罕事,他的腦子分出了一小塊為布魯斯擔心他而感到驚奇和高興,可這孱弱的,幾乎稱得上微不足道的感動還是不能讓他去進行一場需要消耗大量情感的對話。
他擡胳膊攥拳錘了錘蝙蝠俠的小腿試圖驅趕他。
他們僵持了一會兒。
蝙蝠俠先退開了。
哥譚的騎士又回到了黑暗中,他的兒子被留在安靜的雨裡。
傑森緩了一會兒,晃晃悠悠站起來往前走,他還是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可能得泡個熱水澡才行,現在住的安全屋沒有浴缸,他要去下一個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