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振作，去有自己的生活】

紅頭罩是這樣想的，可如果他依舊稱呼自己為紅頭罩，那傑森陶德的生活就是遙遙無期。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借着自己韋恩養子的身份搞搞事情，什麼最被保護的兒子，假死之後為了安全隐藏身份現在要回歸了。

不得不說蝙蝠俠在埃塞俄比亞搞的爛操作治好了他對蝙蝠家族的一部分愧疚，區區利用韋恩家聲勢給自己行方便。

現在他見了蝙蝠俠都隻想給他幾拳。

但蝙蝠俠可能不怕被他打幾拳。

紅頭罩真的沉默了，他看着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布魯斯覺得一天的好心情毀于一旦。

“啧，你就沒有事情可做嗎？”

“傑森……”

蝙蝠俠明顯的吞吞吐吐，傑森猜他是想要說點什麼，關于那場慘烈的信任毀滅。

是的沒錯，哪怕蝙蝠俠有借口可以遮掩，可時至今日，他依然憤怒。

“你在調查黑面具和企鵝人。”

傑森在頭罩下面露出一個營業假笑，黑面具是混淆選項，為了稍微拖延蝙蝠家族的偵探們。

“嗯哼，所以那又怎樣。”

傑森讓自己若無其事，雖然他不是很想承認，但确實，那場欺騙改變了很多東西，他強烈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有蝙蝠俠在的地方。

他知道蝙蝠俠在試圖展示他的愛，他試圖告訴紅頭罩那些隐晦的情感，雖然絕大多數時候傑森會覺得這是一種錯覺。

蝙蝠俠很可能并不愛他反而憎恨厭惡他。

但還是當□□來看吧，就當為了過去，為了過去稱得上美好的一切。

那麼問題來了，什麼時候開始被愛的感覺如此疲倦。

他需要壓抑自己的怒火，去思考這句話，這個動作底層的含義。

他獨自的時候不需要一遍一遍承諾不會越線，不用在夜裡收拾安全屋地面那些義警們暴力破窗導緻的玻璃碎片，不用連出行都被監視。

所以愛到底是什麼呢？

愛是這些東西嗎？

他摘下了頭罩，蝙蝠俠看清楚了傑森冷漠的面龐，他下意識伸手去拽他的孩子，可傑森卻退回一步。

這個青年突然有了明悟。

【我不需要這樣的愛】

傑森就失去說話的欲望，他沒有辦法改變布魯斯，也沒有從這個家庭中脫離的力量，所以他的明白是一種痛苦。

一種清醒的陷在泥潭中的痛苦。

他其實很後悔那天沒有告訴布魯斯，告訴他。

‘達米安是我的弟弟，我同樣想看着他長大’

‘我并不是不希望他回來，相反我也可以為他回來做任何事情。’

‘如果我能，我甚至願意代替他去死。’

他還是會愛布魯斯的，愛家裡每個人，但從今往後，可以不需要他們的反饋了。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了。

紅頭罩告訴蝙蝠俠自己調查的‘目的’，他再次向蝙蝠俠道别。

“如果你沒什麼還需要知道的，那我就先走了。”

“再見，蝙蝠俠。”

“……”

蝙蝠俠悄無聲息的挪了一下腳，他想告訴傑森他很抱歉，當他回頭看待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必須要道歉，然後去乞求原諒。

他殘酷的對待一個死去過一次的孩子，企圖掀起一塊長好的皮膚去縫合另一道傷口。

明明傑森離開的時候自己是那樣的悲痛欲絕，布魯斯從記憶裡找出那些痛苦。

蝙蝠洞死寂且空曠，男人的聲音清晰可聞。

“阿福……我是失敗的父親。”

“我的兒子被謀殺了，而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

蝙蝠俠頹廢的捂住臉，蝙蝠洞裡沒有了那道鮮亮的色彩，隻有管家站在他的身邊。

“一切都太快又太晚了。”

“我已經……我已經什麼都不能再為他做了。”

老人知道那個父親在說什麼，在那個本應該活着的孩子死去之後，無論活着的人做什麼，都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欲望，想要彌補那些内心的傷痕。

蝙蝠俠與布魯斯韋恩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他自己。

為了讓失去兒子的他能減輕痛苦，而不是為了傑森能夠安息。

“布魯斯老爺，我想無論您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不是很重要。”

“傑森少爺一直希望您能高興。”

“是嗎？”

蝙蝠俠沉默了。

“他不會希望這個的。”

他想到了那張稚嫩又活力的臉龐，從瓦礫下拉扯出來的破碎身體，隔着厚重制服都能感受到的冰冷。

這段時間他們其實有了一點家長與孩子青春期的小問題，一些夜巡的沖突。

可結束了，沒有能繼續講述的故事，他們永遠都不會有和好的機會了。

這個父親心碎的重複。

“他不會希望的。”

而此刻，面對紅頭罩離去背影的蝙蝠俠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布魯斯韋恩想：下次。

下次他會跟傑森好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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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傷害，什麼時候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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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覺得今天自己的身體有點沉，但沒關系，他想，這不妨礙殺掉科波特之後的輕松愉快。

在哥譚，死去的市長才是好的市長。

他為今天做了很多，也不得不思考很多，可能面臨和蝙蝠俠徹底決裂還是讓人忐忑不安。

傑森回憶起很多陳年舊事，就像布魯斯收養他那天，那時候他還是患得患失不敢踏出那一步。

可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年幼的孩子幻視了他的母親。

凱瑟琳站到他的旁邊，拉起他的手放到成年男人向上攤開的手掌。

紅頭罩把這個歸類到人類壓力過大所以産出的幻想裡去，但不可否認他會記住這個感覺一輩子。

記住那份接納，還有養父手掌的觸感和溫度。

狙擊槍的瞄準鏡使紅頭罩能清晰的看到科波特的笑容，他也笑了。

他耳邊仿佛有布魯斯失望的呼喚響起，無力又悲傷的去呼喊他的名字。

‘傑森——’

‘傑森……’

“我很抱歉，布魯斯。”

青年舔了舔嘴唇。

“可就是有一些事情，必須要被完成。”

他扣動扳機。

耳機裡傳來眼線的彙報，他混在醫護人員中确定了企鵝人的死亡。

傑森想如果凱瑟琳泉下有知并不會為此驕傲，但她一定會為傑森陶德的複仇成功而高興。

紅頭罩跑起來，看到了天空，也感受到奔跑時帶起來的風。

他感覺自由。

他感覺快樂。

就像洗去了一部分自己。

如果他能逃過去，遠離蝙蝠俠，他想開始新的生活，短暫的遺忘蝙蝠俠，遺忘小醜。

可蝙蝠镖在身側擦過，傑森看到憤怒的蝙蝠俠降落在面前。

他吹了聲口哨，舉起槍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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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電擊裝置沒有争取太多時間，但是……

“布魯斯。”

傑森忍着疼痛開口。

“你打小醜都沒有打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