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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求不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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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的喉嚨突然塞住了,“那絕不可能!”

“不可能?如何不可能!”又是一聲令人牙酸的“咚”,“您本來要殺他,他非死不可,隻要您,隻要您允許……”

“我絕不允許。”我冷冷道。

“可您明明不擅長那些!您為何不碾碎他的雙腿,斬去他的雙腳?為何不剖開他的肚腹,看看他的心髒究竟會不會跳!?”他低吼起來,“複仇這樣決絕的事……複仇這樣暢快的事,竟也要背負着痛苦去做嗎!?”

“隐忍或放縱,痛苦或快意,在我看來并無分别。渡邊平步,若你放眼四顧隻求一個暢快,那便不要看着我,去神社求一個晴日都比看着我要來得有效!”

我聲音冰冷,胸中卻好似有火焰在翻湧,每吐一個字都好似在呼出熾烈的火焰,最冷靜的部分埋在火焰之下,是引火助燃的炭。

“按您所言,這行首城原來是連着下了半月的雨,引得您寒症大發,不得欣悅?”

渡邊平步伏在地上,譏诮的笑聲卻聲聲不息。

“您休要給自己的軟弱找借口!痛恨便是痛恨複仇便是複仇,我要殺他便絕不會憐憫!我不僅要殺他,我還偏要暢暢爽爽痛痛快快地殺他把他碎屍萬段!倘若這就是複仇的意義,那我甘之——”

他的話沒能說下去,因為我一步向前,握住了他的脖頸——僅存的理智讓我沒有過度使力,僅是令其無法言語,可他的目光中卻不存在絲毫恐懼。這讓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身體的速度超過了我的思維,胸中的烈火煮沸了我的腦海,殺意、怒罵、譏諷、逃避,那個被我回避了良久的問題終于在此刻以渡邊平步之口,迫切地向我索要一個答案——

究竟該要怎樣的手段,才能送蘭去死?

究竟該要怎樣的态度,才能讓我解脫?

“……您似乎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我是思維平靜下來。我平穩地呼吸,平穩地冷卻,仿佛有什麼正在悄無聲息地沉澱,又有什麼正在悄無聲息地明晰。

“我的憐憫,并非對他,而是……對自己。

“我無法從施暴之中獲得樂趣,所以我若強迫自己歡欣鼓舞地殺他,便是在歡欣鼓舞地殺我自己。我想複仇的意義本不在此,複仇的意義是複仇本身。”

我似乎懂了,胸中的烈火似乎燒透了我自己。我說給渡邊平步,也像是說給我自己。我向他提問,也像是提問我自己。

“我要殺他,為何要以自身的意志為代價?我向他複仇,為何連保留一丁點自我也成了奢望?”

我的聲音很輕。

“為了走到今天,站在這裡,我已經付出了足多的代價,未來或許會付出更多……但其中絕不該包括強迫自己虐-殺。這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他的眼中浮現出困惑和惱怒,又在下一刹震動,最終阖上。

“底線,底線是不可以後退的東西。若我放任仇恨将我支配,肆無忌憚地将一切酷刑加諸其身,不曾做過這一切的我便成了做過這一切的我,而‘做過’就是‘做過’。從前‘做過’了,所以現在也‘做過’,所以未來還要‘做過’。從前的理由是仇恨,現在的理由可以是暴怒,未來的理由可以是怨憤。我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放縱自己的殺戮欲望,然後稱反對我的人們為‘不通人性’和‘高高在上’。

“我不信人性,人性是深淵,所以我也不信自己的人性。我擅長說服自己,所以我一向決絕,一向堅定……一向固執,從不後悔。我也知道自己擅長說服自己,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一意孤行的人需要竭力保持清醒與冷靜,要耗盡心力地去分辨哪些是‘必須要做的事’,哪些又是‘以閹割自己的人性為代價才能做到的事’……但是自以為是的清醒比真正的愚蠢更可怕。”

我的困惑似乎打開了,那胸中熊熊燃燒的烈火似乎燒斷、燒透了思維與意志的枷鎖,使我對自己的審視前所未有地清晰。那些早在見到蘭以前便盤踞在心頭猶疑與困惑,在此刻終于有了鑰匙。

複仇有意義嗎?有。這個世界的律法和懲罰都形同虛設,所以應當複仇。

複仇是正義的嗎?是的。複仇是複仇者的正義。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是的。以命抵命。

追求仇敵的痛苦,還是仇敵的死亡?……

這取決于我。

束手束腳,心不從力,力不從心。

我憐憫,也恐懼。我憐憫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一朝皆失,又憐憫自己時至今日竟還要猶疑不決;我恐懼自己會當真聖母病發作對這些兇手既往不咎,又恐懼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能夠從那些折磨之中咀嚼出些許甜味,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控制分寸,日複一日地問心,一次又一次地思考——

“世上是否真的有什麼東西,值得人以此為代價?”

我終于想明白了。

……我浪費了那麼多、那麼多的時間,在這座城裡磋磨了那麼久、那麼久……我不想再耽擱下去了。

想明白了也好,幸好想明白了。這樣的困惑再也絆不住我了。

渡邊平步,是他給我加了一把火。我該感謝他。

我後知後覺地松開虎口後退一步,渡邊平步踉跄着坐在地面上,一口一口地喘息。

“複仇有意義,複仇的意義就是複仇,是我活,仇敵死。”

我扶他坐起,捧起他冰涼的手握在掌心,平靜地看着他的眼睛。

“但虐殺不是,至少對我不是。你不該妄議我的複仇,更不該擅自認為那是對他的憐憫和軟弱。你不僅侮辱了我,更侮辱了我多年的仇恨。”

渡邊平步的面色很差,不僅是因為窒息的紅暈尚殘留在他的面頰,也是因為他的驚疑不定已然表露在了那張本就寫着怨憤與陰郁的臉上。

他垂着頭安靜了良久,才用極輕極輕的、幾乎可稱是呻·吟的聲音說道:“我明明……隻差一步。”

我将這句話聽得分明:“什麼隻差一步?”

“我隻差一步就能殺了他們,”他擡起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我說,我隻差一步就能殺了他們……然後你們來了。我的隐忍和複仇都成了笑話。

“蘭和伊東成雄,我挑撥的。

“給蘭定罪的信件,我僞造的。

“忠于伊東成雄的舊部,我殺的。

“他不仁我不義,他們必須死。我沒有能力手刃仇敵,卻可以親眼目睹,聊作慰藉。

“……然後你們就來了。”

他将手從我的掌中抽走,我呆在原地。

“您知道您要找的是什麼嗎?”

“是銅印……”話音出口,我便迅速反應過來,“……不對,銅印是‘超常的忍者玩意兒’,這是你告訴我的。蘭本人并未将确切的物件告知于我,他隻要我在伊東成雄的寝室裡翻找。”

“原來他認為線索在那裡。”

渡邊平步彎了彎眼睛。

“伊東成雄死了,隻剩下蘭了。這麼久過去,他怎麼還是活着……唉,但他總算學會了思考。

“我一直在思考今日之行的原因……結論是,大概您調查出的某些東西對他造成了刺激,讓他終于開始對往事産生懷疑。他以前可從不置喙來自伊東成雄的或者被冠以伊東成雄之名的任何命令,他隻會說‘是’‘好’,然後悶頭去做。”

我依然呆在原地,腦中的念頭因巨大的沖擊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說什麼?

他說……他說伊東成雄和蘭的下場……由他一手操控。

那我這半月以來所做的……算什麼?

渡邊平步似乎并不急于向我繼續灌輸他昔日的謀劃,他隻是挑着眉,饒有興緻地看着我——看着我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差,直到周身氣場變得比停屍間本身更加冰寒。

他在這時開始笑,從隻是面部表情的微笑,到輕微的笑聲,到哈哈大笑,再到捧腹仰合,整個停屍房的地下空間裡都回蕩着他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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