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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定心,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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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不會同意水分身的計劃,畢竟他看上去真的很……迫切,”我将整理好的丁口簿放在藥師野乃宇面前,“但那的确是必要的防護措施。”

“你以己度人了。他是貴族,不是忍者。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很多東西握在手裡,而不是像你我一樣,因為能夠擁有的東西太少,所以一旦失去什麼,便想着拼上性命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藥師野乃宇溫柔道。

“論殺人,我們比他專業許多;可若論期待和希望,他遠比我們在行。事實也是如此,再有幾日,他便該以城主的名義行事了。”

我想了想,決定放過這個過于深入的問題并回到自己熟悉的領域:“他當時的情緒過于到位了,總不至于都是演戲。無論他的真實想法如何,現在的結局是好的,這也夠了。”

“這樣的結局就夠了?”

“我覺得已經夠了……嗯,”我挑了挑眉,“你認為我做得還不夠?”

“看你先前的精神狀态,我還以為你會把他大卸八塊,”她笑眯眯地扶了扶鏡框,“但是你沒有。”

我攤攤手:“又不是什麼虐殺狂魔。”

“你就當我也以己度人好了,”藥師野乃宇臉上挂着充滿歉意的微笑,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你是如何處理屍首的?”

我指了指南方起伏的山巒:“我在那邊随便找了一處懸崖,把他的腦袋丢了下去,”又指了指北方林立的峭壁,“又在那邊找了處河谷,把剩下的軀幹丢了進去……也許在下遊才有機會重逢吧?”

“南北兩面?”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牆上新挂的輿圖,“那似乎是兩條不同的河,在下遊也重逢不了的。”

“那就大海裡見,”我擺了擺手,“附近的江河溪澗那麼多,我哪裡有空去挨個考察?除了方位以外我都是随便丢的,看見就煩。”

藥師野乃宇掩口輕笑:“黑狐隊長原本就像一個結一樣。沒頭沒尾,一團混亂,看似處處是路,實則處處死路,現在嘛……”

我看她一眼。

“現在結打開了,雖然因為曾經結得太死、結得太緊,導緻路看上去還是有些曲折,但從首到尾、從頭到腳,總算還是有了一條通路。”

“嚯,居然是通的?那就借你吉言了。”

我伸了個懶腰。

“……大概是因為,我的任務終于開始跑進度條了吧。”

——我和渡邊平步一通話療,渡邊平步明不明白我不清楚,但我的确是把自己給療明白了;我的路通不通我也不清楚,但我的确是将心中懸空的大石給放下了。我總算在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基礎上,明曉了該如何去做了。

仇人死了嗎?死透了。

仇人是我殺的嗎?太是了。他人頭落地時所發出的墜響,他脖頸斷開時所噴出的血泉,他的軀幹随着我松手的動作癱倒在地面時尚且柔軟溫熱的觸感,他的血液在地面上蜿蜒鋪展開來時泛起的漣漪和其中模糊的人影……我是如此笃信,世上絕不會有如此真實、如此溫暖的夢。

那時我恍惚着用手指去觸碰沾在自己面頰上的溫熱,腦中的畫面就忽然變得紛亂。一刹是兩隻交握的幼童的手,一刹是婦人披散開來的柔軟長發,一刹是山間野草莓生有毛刺的幼嫩的葉子,一刹是……不知哪一個年頭的,山間的月亮呼出的月光。

緊接着,我蹭到了自己沒有被溫熱覆蓋的冰冷的面頰。我的大腦從迷幻中醒來,撚撚指腹,仇人的溫血黏糊不舍地脫落,化作點點腥臭的塵埃。

——必須殺。隻有殺。

唯有得來仇恨的地方能夠消解仇恨,唯有喚來夢魇的面容能夠絕滅夢魇。

我不會去做諸如虐殺之類違背本性的事,倘若屆時我毫無心理負擔地做了,也隻能說明那畜生本當如此。

“……呀,差點忘了,”我輕輕一敲桌面,“牢裡的火鉗還要清理。那瘋子用火鉗掏空了自己的尺骨……為了讓一發水遁更快、更隐蔽、更緻命。”

“利用了骨髓腔的形狀嗎……?已經不打算活,便要拉着人一起死……呵,為貴族鞍前馬後了這多年,骨子裡卻依然是個忍者。可憐的家夥。”

藥師野乃宇堪稱老成的評價和她年輕美麗的面容形成一種絕妙的矛盾……卻又是一種奇妙的和諧。

“火鉗不必特地清理,烤烤火也就罷了。不過是參與了一個忍者的死亡而已,沒有什麼特别的。”

我點點頭,對蘭已然沒有什麼想法。

他和那小城主之間的恩怨虧欠乃是一筆爛賬,但我要的隻有他的死。他人一死,剩下的一切在我眼中便與垃圾無甚兩樣了。

仇恨重逾千鈞,但一撮骨灰隻要一陣風便能吹散。

信任,信賴,相信,信重……怎樣都好,便如降下的雪一般,踩上幾腳便髒污,捂上幾秒便消散。

“見過被狗鍊拴住的狗,第一次見追着狗鍊跑的狼,”藥師野乃宇輕笑道,“想不通诶,究竟是為什麼,又是為了誰呢?”

“他們兩個現在大概正在黃泉裡算賬……我可不想人都殺幹淨了還在腦子裡念念不忘,那我不是白殺了麼?”

我哈哈一笑。

“還是來點甜美的‘未來’吧。渡邊平步都要做城主了,那你們呢?”

“你不留在行首城,當然不在乎,我們卻不行。”

藥師野乃宇搖搖頭,卻當真不再提那對主從了。

“在名義上,我們會成為城主的護衛。”

“果真如此。大印怎麼辦?”我問道。

“我們沒有刻意壓制消息,白川源禦淨的耳目足夠讓他知曉這裡的真相,但他對那位的清算還沒有結束。如果他果真如我們所想的那樣聰明,那麼隻要局勢一日不定,他就一日不會主動招惹我們這些立場不明、實力不明的人。他會選擇積蓄力量,然後……就像這次扳倒那位一樣。”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停下筆杆子微微擡頭。明淨的天光照亮她的面龐,也照亮冷酷的眼睛。

“但是為了立威,也為了将騎牆派拉入自己的陣地,他不能放着我們不管,所以……我們必然會有一次談判。

“我會讓他為我們賜下一方新的大印的。”

“看來各位對未來已經有了明确的規劃……衷心希望各位一路順遂。”我擡手抱拳。

“……”她将目光挪到我身上,“怎麼,人殺完了,這就準備一去不回了?”

“我可沒說要一去不回,隻是下次見面在何時……實在是遙遙無期。臨走之前我在志村團藏的水果裡動了點手腳,送了他一個小驚喜,算算時間,也該回去接受問話了。”

我掰起了手指。

“這邊的話,尚有些手尾要收拾,尚有些雜事要處理,或許得要拖上幾天,但大差不差,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再不離開,有些事會變得很複雜,解決起來會變得很麻煩。”

我在城中逗留多日,最直接和最根本的原因都在于蘭。眼下蘭既死,那隻要把雜七雜八的其他事務處理好就可以離開了,遑論這城中眼下情勢特殊,并不适合我這号壓根就不想蹚河之國渾水的人久留——就算已經不小心蹚了一點,那也不是我的本意,而隻是在對付蘭的時候順手而為罷了,隻要不掀到明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确信藥師野乃宇能夠看穿這一點,也毫不懷疑她擁有可以将有關我的一切痕迹都處理妥當的能力。

“事已至此,還是不能将你徹底變成我們的盟友嗎。”

門外傳來一聲略顯遺憾的慨歎。

“一碼歸一碼。我很感謝這段時間以來你們的慷慨和照顧,但那隻是私情……于公的話,我還做不到。”

陽一歎了口氣,陽二跟随在他的身後。兩雙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我。

“根部和暗部……你真以為二者之間有多大的區别?不過是下水道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的區别罷了。我們先前制定的目标是——給根部以創傷,或者說,解決掉志村團藏……對嗎?”

“……”我沉默片刻,“是的,但那絕不是三言兩語、三天兩日能夠完成的事。”

“有白就有黑,有光就有影。倘若志村團藏的根部遭受重創,那原屬于根部的工作會被移交到哪個部門的手中呢?”

他走到我所占據的桌案的另一邊,直接席地坐了下來。

“是暗部。屆時,你與我們根本沒有差别。做髒活累活就要有被當成一次性塑料垃圾袋的覺悟。在被使用的過程中,你必須一邊發揮自己的功能性,一邊被迫承受那些人丢給你的各種意義上的垃圾。等到你的刀鈍了,或者被垃圾填滿了,那些人會毫不猶豫地把你肚子裡的垃圾和你一起丢進火化場。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你也依然不肯與我們同路嗎?”

藥師野乃宇沒有任何反應。她隻是低垂着頭顱,翻看着桌面上的文書。

我收回視線,抿緊嘴唇,再開口時語氣已變得有些冷淡:“志村團藏将根部養成了私軍,并不意味着根部原本就該是私軍。根部是一把刀,是與非、曲與直,都隻取決于那個具體的獨裁者,而不取決于‘根’的概念。這是我們的共識。志村團藏,問題很大;但灰色部門是木葉必要的一部分,理當保留。

“另外,倘若根部與暗部被迫合并……那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我相信部長的為人和手段決不至于惡心到志村團藏的程度——雖然将一個部門的作風之優劣完全寄托于個人的德行之上本身也很不可理喻,但是短期内确實沒有其他方法。”

“最後,”我看向了他們的眼睛,“根部愧對你們,而木葉并未給你們提供應有的保護,所以你怨恨木葉,我完全理解。反過來,也請你理解我的顧慮。我可以做你們的信使,但尚未發生的假設還不足以成為我背叛重視之人的理由,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卻也絕非聽了三言兩語辄反而叛之的狼心狗肺之人。虧欠我的,我去讨回來;有恩于我的,我自去報答。”

我抿下一口茶水。

“我表達清楚了嗎?”

屋中安靜了片刻,直到陽一打量着我,突然笑了一聲。

他摩挲着下巴處的短須,用一種新奇的眼神看着我:“還是挺清楚的,不過容我提前問一句——倘若志村團藏已經與根部不可分割,二者相親相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待如何?”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聞言冷笑一聲,心中卻在歎氣。

這取決于三代火影,但志村團藏是他僅存的幾個老友之一。志村團藏能夠嚣張到這種程度不是沒有原因的,隻怕……

“哎呀,假設一下嘛,假設。”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但若誠心改變,總歸是離不開大開殺戒的。”

我搖搖頭。

“哈哈哈!”陽一拍了拍手,連一旁的藥師野乃宇都輕輕搖頭。

讨論這種連我自己都覺得扯淡的問題隻會讓我灰頭土臉,除非水門能夠順利上台并開始施展自己的手腕,否則與癡人說夢無異。

大家都是幹髒活的,誰不知道若誠心改變就得大開殺戒,可是知道有用嗎?還不是一個個被打碎牙齒和血吞,最後在機緣之下相會于這行首城。

眼下的情形半點也不出乎我的預料,也是我預料中頗為危險的局面——陽一四人本就是叛忍;藥師野乃宇與根部的上線斷聯,是飄忽不定的幽靈人,現在大概率已經處于懷疑名單之中,但他們二人已經被行首城綁死在一起,若不能将我拉上賊船,我能不能走出這行首城都得打個問号。

幸好先前陽一委托我做信使……但他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缺乏安全感,最好還是再表達一次自己的誠意。

“好了,說點實際的。我想要問你們……行首城到手,你們不會因為有了退路就想要中途退縮吧?有這種想法就趁現在說出來,我們好聚好散,免得把我給坑死。”

藥師野乃宇和陽一聞言俱是輕輕一笑,并未作答,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陽二則是對我比了個中指,大有跳腳之意。

我放心地回了他一個中指,而後便揭過此事,将剛剛整理好的丁口簿送到陽一面前:“丁口簿,看明白了嗎?”

陽一的面色垮下來:“……已經被逼着看了兩日,看明白了。”

“該當如此,”我贊許道,“丁口簿記載了城中所有人口商戶的丁口信息,與稅收商榷息息相關,是所有政策和計劃的基礎。以常理論,在掌握城池的第一天就該把它整理明白,隻是眼下情況特殊,這才叫你拖沓到現在。”

——眼下這行首城當然不能以常理論。平靜是表面,已經爛得搖搖欲墜的垃圾堆才是真實。任何一點異動都足以打破微妙的平衡,繼而導緻那些盯着行首城的人上人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決定。

……所以要松動天守閣的口風、暫緩丁口簿的整理,讓那些能夠通過“灰色渠道”了解到部分真相的人整頓車馬衡量左右……留守還是退避,交給他們自己來選。

貴族嘛,向來是最懂騎牆兩顧、趨利避害的物種,偏偏又在一定程度上擁有左右局面的能力。藥師野乃宇和陽一商量了半宿也沒商量出滿意的策略,最後索性把手一拍——讓他們自己選得了!眼下的關節,與其去主導局面做一個惡人,不如讓貴族們自己把握利害——若留,則其對新天守閣的态度不說是支持,至少也是默許,高收益伴随高風險,老油子們拎得清,就是藥師野乃宇得去打更多的口水仗;若走……那便走嘛,脫離漩渦也是好事一樁。

這一手以退為進,白川源禦淨不會看不清其中的門道,甚至會樂于見到。無他,唯因這裡是那位“老爺”的後花園,土貴族裡說不清有多少是那位的黨羽。眼下那位失勢,黨羽中想着保留有生力量的必然會退出戰圈……白川源禦淨的人守在城外一抓一個準;而想着咬牙□□下去的或許會就在城中……屆時白川源禦淨把大印給藥師野乃宇一送,這圈養協議不就達成了嗎?

平民嘛……我暗自搖頭,平民當然也有選擇的權力。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口風既已透給了貴族,那半月之後,便是平民也該知曉得七七八八了。隻是想也知道,對此做出反應的平民該是少之又少——無他,僅搬家遷址一途的耗費便不是尋常人家負擔得起的,加之伊東成雄在任幾個月所為的大肆争斂之行……

一定是留下來的更多的。這些人會成為行首城在概念上“重啟”的基礎,也是藥師野乃宇他們大顯身手、以彰其德,以求吸引更多居民的跳闆。

總之,在白川源禦淨的大名黨徹底擺平那位“老爺”的餘黨之前,藥師野乃宇、陽一……還有渡邊平步有至少幾個月至多幾年的時間可以不受掣肘地治理行首城。他們的治理成果最終會成為與白川源禦淨交涉的重要籌碼。

至于其他事宜……我思索片刻,在環顧衆人之後緩緩開口:“蓮沼家……應當有所遺留,而且……大概率就在城中。”

——不,應該說,一定會有所遺留。在有所準備的前提下,不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是貴族成員的基本素養。舉家出逃既已是蓮沼泷澤孤注一擲的決斷,那他也應當做好了事态一路向着深淵發展的心理準備。

他隻有兩個選擇,帶走,或者留下。

我曾在遠望渡邊平步的家宅時意外見過那孩子,所以現在,我要試探這群人的态度。

已經死了的伊東成雄和蘭都沒有對此做出反應,也不知是真的不曾想到,還是單純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陽一身體一震,“怎麼不早說?幾個?多大了啊?我還想着……”不待言說,他的目光便瞥向了藥師野乃宇,又在那含笑的注視之中消了聲。

我也看向藥師野乃宇——是否帶回來?養在誰身邊?如何解釋?如何教導?——每一個問題都需要謹慎對待,稍有欠缺便會是一個定時炸彈。我倒是有心照顧,可我總不能把人給帶回木葉去……在這件事上,唯有藥師野乃宇的決斷最為可靠。

卻見她毫無波瀾地推了推鏡架:“隻有一個,是蓮沼泷澤的親子。名字叫蓮沼誠真,男孩,今年六歲,是最小的那個。前段時間一直在城西的報社做報童。”

我身體一僵,陽一則是一愣:“你……”

“我已經把他帶回來了,今後就養在我的身邊。”藥師野乃宇宣布道。

“這……”陽一挑挑眉,“好歹給我打聲招呼吧?”

“這孩子事關重大,我總得先行考察一段時間,看看他是否适合繼續留在城中,”藥師野乃宇搖搖頭,“我分得清輕重緩急。”

我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現在看來該是通過了。”

她看着我,點點頭:“早慧,但太過稚嫩。好在性情不錯,可以留在身邊好好養着。”

藥師野乃宇又和陽一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了起來。我松了口氣,默默地回憶起了蓮沼家那幾個孩子的名姓——渡邊平步向來是不吝于向我分享有關前城主的諸類信息的。

蓮沼信智,蓮沼純和,蓮沼誠真——三個孩子的名字。

長子蓮沼信智被作為繼承人培養,外柔内剛,與渡邊平步年歲相仿,二十歲。

次女蓮沼純和在修史方面很有幾分才能,精明強幹,那本《白川源家族考》便是她的舊物,已經定親,年方十五。

幼子蓮沼誠真,早慧,六歲。

幼子……幼子。

……

稍晚,我在天守閣的二樓見到了蓮沼家的幼子,一個黑發柔軟,下巴尖尖的孩子。

“蓮沼誠真?”

他歪頭看着我,微微撅起嘴巴:“嗯!”

我盤膝坐在他的對面:“生氣了?”

“我以為會是你來接我……老師來的時候戴着帷帽,我……我有點害怕她,但是我不害怕你。”

我奇道:“為什麼不害怕我?”

他搖搖頭:“不怕就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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