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什麼意思!”
林寒冷笑了一聲,說出口道:“沒什麼意思,隻是你剛才拉着的那個唱戲的,我看着不喜歡。”
張祁仁的眉頭微挑,瞥了眼林寒。隻見他神态自若,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呵?你們林家人,已經無所顧忌到了這個地步嗎?”李誠霖害怕林家的勢力大過于害怕張家。所以對着林寒,他很多事情隻能忍氣吞聲的多。
“剛才那人是個間諜。對吧,張司令。”
張祁仁點點頭,對着下面的李誠霖說道:“李司令不知,此人我們跟了許久。林次長直接就地正法,好事一樁!佳人還會再有,李司令也不必太過介懷。”
李誠霖看着兩人一唱一和,也知道這種死了一個戲子的小事也隻能不了了之。于是對着張祁仁說道:“張司令最近身邊的男女知己不少,無論是明星還是戲子,都是絕色佳人。我看張司令,也未必個個都顧及得過來!”
林寒聽着這話直接摟住了一旁張祁仁的肩,對着下面的李成霖大聲喊到:“我們家張司令自己心裡可清楚得很,不比李司令糊塗!”
啧。我們家。張祁仁等着李誠霖離開後,拍開林寒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肉麻。”
段倚梅看着眼前兩人的行徑更是有些心驚,果然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一個唱戲的人的性命,如此不值一提。
林寒走回來又坐下,若無其事一樣,再次拿起茶杯飲茶。
“乖乖。你先去卸妝,我在外面等你。”張祁仁也走回來拍拍段倚梅的肩。
段倚梅深吸一口氣,平複剛才的心情才起身沒走兩步,就被張祁仁叫住。
他走上前來,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後拉着他下樓穿過人群。
張祁仁從未有在人群之中會主動牽起他的手。這是第一次。
“害怕了?”
等着段倚梅坐好後,張祁仁就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此刻段倚梅還是有些心慌,不知怎麼說出話來。剛才倒下的那人,他是認識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一兩個小時前,他們還一同說過話。
張祁仁想着這筆賬,回頭再跟林寒掰扯清楚。
分明父親讓自己最近不要去招惹李誠霖的,哪怕見面也該是和和氣氣的模樣。結果林寒卻來了這麼一出。即便清楚,林寒他是在為着自己出氣立威。
剛才拉過段倚梅的手走過來是因為擔心他心裡面太過害怕。或許拉着自己的手,會有安全感許多。
“别怕。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張祁仁拍拍段倚梅的肩膀。
“你們都這麼……視人命如草芥嗎?”段倚梅半晌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輪到張祁仁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段倚梅的問題。因為很多人的性命對于張祁仁如此在戰場上看慣了生生死死的人來說,的确已經麻木了。
“乖乖。你隻記住,你很珍貴。”張祁仁看着鏡子裡的段倚梅,段倚梅也看着鏡子裡的張祁仁。兩兩想看,對于這件事,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了段倚梅的家中,張祁仁吃過了幾口飯菜就直接鑽到了被窩裡面去。
“段倚梅。過幾日我要去漢城一趟,我如今有兩重職位,那邊有些事,我還是要過去熟悉。”
段倚梅點頭。“那你這一去,是多久。”
“估計也要一個多月吧。我不在的時候,你所有什麼事要幫助的,可以直接找劉澄良。最近日本人多,我怕對你不利,找劉澄良他也能護你一些。”
說完張祁仁打了個哈欠就睡了過去。聽他說,他昨晚幾乎熬了一個通宵,隻睡了一個多小時,現在也好不容易才把眼睛合上。
大抵是許多人最近都來了北平,他的事也多些。現下是中午,下午他不怎麼重要的小事都推了,才得以睡下。緊接着晚上還有一個應酬。
段倚梅盯着張祁仁睡覺的樣子出神。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安靜的張祁仁才是最好看的。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呼吸着。
這跟很久以前一樣,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一直盯着張祁仁,眼睛都不敢閉上。現在雖是也很愛很愛這個眼前的人,可是,總覺得有些變了,倒也說不出是哪裡變了。
他盯得久了,眼睛也累得慌。輕輕打了個盹兒,又一下子驚醒。睜眼剛好看到的是張祁仁,他才長呼一口氣安心下來。
醒來的一刻,怅然若失。他伸過手去牽張祁仁的手握住,卻不想弄醒了張祁仁。
張祁仁沒說什麼,看了眼牆上的鐘,也睡了四五個小時了。将段倚梅的手握的緊了些。
“祁仁。”段倚梅開口叫他。
張祁仁才睡醒,還不想說話,看着他眉頭挑起,示意着他說下去。
“你果真要去漢城一個多月?”
張祁仁點頭。“怎麼了?”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段倚梅知道這樣說有些不大好,可他也還是問了出來。
“你去幹什麼。”
段倚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本不該這樣問的,自己去也算是一個麻煩。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到現在,從未分開過這麼久。”
本來一開始也說這些事過後,多陪陪他的。現在看來不僅沒陪,反而還分開得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