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下意識兩手都抓住了張祁仁的手。
張祁仁知道有些吓着他了,可如今又不方便離開,就帶着他走到了二樓。相比于這裡,樓上房間内無論如何會安全許多。
可就在上樓,段倚梅往下看去的時候,他忽而看到了那個在戲院裡極具天賦的小孩。
到了房間内,張祁仁鎖上門,一下子抱住了段倚梅。
“怎麼回事?祁仁,你能告訴我這裡是怎麼回事好嗎?”
張祁仁嗅着段倚梅身上的味道後,才安心下來,松開了他。
“你還記得漢城的陳陽嗎?”
“記得……他開了一個大的妓院,裡面的女子供他差遣……”
張祁仁走到窗前,微微開了一條縫,勾勾手,示意着段倚梅過來看。
“看道一層樓每個門口的燈籠了嗎?如果燈籠點的是紅色的燈,那麼就是在等着人推門進去。右側的是些女人,而左側的,則是和你一樣的男子。”
段倚梅看着張祁仁的側臉,忍不住問道:“可你不是不喜歡這樣嗎?你還因為這個将陳陽逮捕,你……”
張祁仁關上了窗,突然有些好笑的看着段倚梅,仿佛在看待一個笑話一樣,或者說仿佛段倚梅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在想什麼?”張祁仁臉上的表情有些嫌棄。“段倚梅你跟了我這麼久,你什麼時候覺得我是一個這麼好的人了?就算沒有那個飯店,我一樣會拔掉他這根刺,而那個飯店不過是一個突破口而已!難道你還天真的認為,我會端了這裡嗎!”
“我以為你會可憐他們。”段倚梅平靜的說。盡管他知道張祁仁并不是什麼好的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人,脾氣陰晴不定,并不心善,可卻對待他在乎的人很好。而他不在乎的人……
“就算我有心可憐,我也不可能像對待陳陽一樣,對待這裡。以我對抗他們,那叫蜉蝣撼樹,那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張祁仁指着窗戶對着段倚梅說道。
段倚梅他知道不能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了。這樣的事情,他不能過多參與,甚至于,他都不能知道。
“若是我沒有貿然進來,你會和剛才那個女人在這裡做些其他事情嗎?”
張祁仁的手劃過段倚梅的臉,輕輕的觸碰着。“真話還是假話?”
段倚梅心下一沉,他抓住張祁仁觸碰着他臉頰的手。“真話。”
“大概率不會。”張祁仁一下子輕輕咬住了段倚梅的耳垂,引得他一陣顫栗後,将他擁進自己懷裡。
“我說過,我現在身邊有你和趙皎儀兩個就夠了。隻是今天這樣的場景,我不能一副格格不入的模樣。”
段倚梅點頭,然後翁聲甕氣問道:“那你對她有沒有那麼一絲的心動?”
張祁仁綿綿長長從鼻子呼出氣。“你又不是才認識我了,我才不會對這一類的人心動。”
張祁仁不會過分喜歡這些人。他喜歡的要麼是死纏爛打,長得的确過分好看的例如段倚梅和周卿卿。要麼是長成了他喜歡的樣子,他剛好看上,且還是日久生情那一類的。例如李書桐。
這兩者,無論是哪一個,都是需要經曆時間沉澱的。哪怕是今天段倚梅所碰見的那個女子,雖的确長得不錯,又算是張祁仁喜歡的類型,可到底比不得他和周卿卿這類人經曆得少。也沒段倚梅和周卿卿生得出衆,自然隻能當個張祁仁固定發洩欲望的床伴。但她又比樓下的那些人幹淨些,所以,張祁仁自然也不會選擇樓下那些人。或許張祁仁的最低限度,就是那個在馬場碰着的女人。他的性伴侶,向來比較固定。
“我還有一事疑惑。”段倚梅腦中閃過那個小孩的模樣,開口問道張祁仁。“下面的人,是否都是,任人挑選?”
張祁仁點頭。
段倚梅看着張祁仁的樣子,一下子有些着急的抓住他的手。“祁仁,我請求你,能不能幫我救一個人。”
張祁仁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段倚梅的神色。他知道,哪怕發生再大的事,段倚梅的臉上,永遠不會出現或許驚訝或是着急的模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形容他很合适,隻不過都是表面。他的心裡面,如今定然是急了。
“誰?”
“我在金陵認識的一個小孩子。他不過八歲,但是,我剛才看到他在這裡。我擔心……”
張祁仁了然,卻又反問道:“這裡的确有些人喜歡小的男孩。不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自願來的?”
張祁仁所知道的采蕊廳,有時候也會帶着些唱戲的小男孩來這裡。隻不過,許多來這裡的人都知道,一旦他們被這裡其中一些權貴看上,日後至少能被捧上一陣并且還能有個依靠。或許還會得到些意外的财富,至此平步青雲。
“他不是。”段倚梅搖着頭。“祁仁你信我,他心性純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張祁仁本也不想參與,可又想着段倚梅大概惜才,又鮮少問自己幫些什麼忙,沒辦法隻能開窗讓段倚梅辨認後,自己下樓去。
接回那小孩時,幸而沒費什麼口舌。張祁仁盯着他,他想看看這小孩是否如同段倚梅所說那般心地純良。張祁仁将他帶到了另一個房間。